回去的路上, 孫識文雙眼通紅,一直都是壓抑著憤怒情緒的狀態,整個人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走出劇組不遠, 孫識文實在是繃不住心中的崩潰, 蹲到了地上, 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悶聲憤怒的悲鳴道, “他該死!!”
“……我為什麼這麼沒用?!”
孫識文的肩膀顫抖,一個從未低過頭的男人在此刻顯的格外脆弱。
戚澤沉默了一會兒,在他背上拍了拍,“這不是你的錯,那種人會付出自己應有的代價。”
“識武也會好起來。”
“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照顧識武,無論碰到什麼事都不能衝動,你要想想, 還有弟弟需要照顧。”戚澤勸說道, “至於那些多行不義的人,肯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接下來我們去找律師。”戚澤說道, “一定會幫識武把公道討回來。”
在戚澤的勸解下,內心崩潰的孫識文逐漸找回了理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眼淚抹幹,站起了身對戚澤道了聲謝。
發泄過後的孫識文平靜又沉默, 隻是身軀稍微有些佝僂。
戚澤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回到醫院, 李往還在病房門口守著。
“識武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之前的老樣子,不過醫生說正在恢複。”李往說道,他本想詢問一下去劇組商量賠償的進度, 可看了一下他們兩人的神色,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等孫識文去買飯的時候,李往才拉著戚澤問道,“情況怎麼樣?”
“那個劇組的副導演說,識武他們之前簽了免責協議,出了任何事都不用賠償,最多隻願意給10萬,那還算是人道主義關懷。”戚澤語氣冷淡。
“艸!”李往咬牙切齒,整個人憤怒至極,“他們怎麼可以這麼不是東西?!”
戚澤眼中帶著冷意,“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人。”
在他印象裏的山下的生活應該是輕鬆愉悅以及閑適的,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碰到這種令人作嘔的渣滓。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跟那邊劇組商量是不可能談妥了,隻能找律師,看看能不能打贏官司,把該有的賠償要回來。”
戚澤的話說完,他就沉默了。
他之前跟孫識文說的輕巧,說他們要找律師去打官司,一定能告贏,可是作為一個剛下山的人來說,山下的規則還沒有摸清楚。
打官司的流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找到一個靠譜的律師,他是兩眼一抹黑。
更何況對方劇組在山下混跡了這麼多年,不可能毫無準備,如何跟他們競爭,該怎麼打贏官司絕對是一個大問題。
就在戚澤頭疼沉思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的人是顧霄,對方邀請他去家裏麵吃個飯。
“抱歉,我這裏有點事,等我回頭再約吧。”戚澤苦笑著說道。
電話那頭就是聽到了戚澤語氣的不對,再結合有些嘈雜的背景音,心裏頓時有些不太好的猜測,急忙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你在哪裏?遇到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一連三連問,心情低落的戚澤在這一瞬間突然覺得壓在心裏的那塊石頭沒了,冰冷和壓抑消失不見,心口莫名的有些鼓脹和溫暖。
“一個朋友出事了,”戚澤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電話對麵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詢問了地址之後安撫他不要著急,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顧霄氣喘籲籲的出現了在戚澤麵前。高大的青年帶著帽子口罩,遮的嚴嚴實實,因為跑動,額頭上的碎發沾染了汗水,有些濕,不再那麼的張揚飄逸。
可在戚澤的眼睛裏,眼前的青年仿佛有帶著風,發著光,朝他走了過來。
隻是看到他的一瞬間,戚澤的心就莫名的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