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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陽拿著葫蘆瓢足足喝了五瓢水那麼多,這才恢複了些精神,雖然看上去依然那麼狼狽,不過至少在神情上有了許多精神。
安樂有些局促不安,她知道,自己麵對的將是夏初陽驚喜之後的怒火。夏初陽有多麼擔心她,在找到她之後就會有多麼憤怒。她做錯了,她知道錯了,不管夏初陽給她什麼樣子的懲罰,她都受著。
“我錯了,夏初陽,我不該這麼不負責任的出走,自私的讓你們為我擔心。還有,我要告訴你,夏初陽,我愛你,我們在一起吧,不要太久,這一生就夠了!”安樂先入為主,她知道自己先告訴夏初陽這些也許會讓夏初陽消氣。
果不其然,夏初陽在聽了安樂的話以後,已有的怒氣也消失了打扮。
將安樂攬在自己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道:“安樂,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安樂鼻子又是一酸,一直以來都意氣風發的男人,何曾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刻?直到現在,她都生怕這是一場夢,就怕夢醒了以後,才發現這根本就是空歡喜。她用力地點點頭,夏初陽,經曆了這些,我終於知道自己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什麼怨恨什麼仇,跟你比起來根本什麼都不是,所有的所有,因為有了你的愛情,我便什麼都不在意了。
相擁了許久,安樂才想起來還沒有帶夏初陽去見源清,畢竟這個道觀的主人還是源清,而安樂也的確是想讓源清也一起回去,讓白慕為源清治病的。白慕叔叔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源清的年紀還那麼輕,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對了,我還是被這裏的源清道長救下來的,不然,我也許早就發高燒死去了,要麼就是餓死渴死了,是源清道長救了我!”
安樂每說一句,夏初陽的心就顫抖一下,發高燒死去,餓死渴死?夏初陽看她說的那麼無所謂,想到差點就要失去她,他更加怪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
“別擔心啦,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嗎?而且在這裏住的這段時間裏,我的身體也好了很多呢,你看看,我現在多健康啊!”的確,被曬黑了一點,看起來也健康了許多,從身體上來看,的確更強壯了一點。
夏初陽揉揉她的腦袋,“那我是要感謝源清道長,讓我才能再見到你。”
再見到你,還能夠與你長相廝守。
安樂嘿嘿一笑,就敲響了源清道長的房門,得到了允許後才和夏初陽進去。
“我就說,你的塵緣未了,這不,就找上門來了。”源清道長的語氣輕鬆,像是長輩對小輩的玩笑,但是說話之間已經咳嗽了好幾聲,足以說明她的身體狀況,已經是油盡燈枯。
雲瑤立即為師父捶背喂水,源清喝了清水這才感覺好了不少,這才看向了進門的兩個人。
夏初陽的眼對上了源清的眼睛,驀然心中一緊,這個源清道長,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安樂看他,“怎麼了?”
他搖頭,“多謝道長的救命之恩,才讓樂樂平安。我看道長的身體似乎有些不適,我懂一點醫術,不如讓我來為道長把脈,也許對道長的病情有所幫助呢。”
源清先是一番謙辭說這都是個人的命運,然而在安樂的各種撒嬌賣萌之後,終於答應了讓夏初陽為她把脈,安樂急忙跑前跑後的為夏初陽準備東西。
夏初陽看到源清的手腕上有心形的胎記,殷紅的胎記讓夏初陽驀然又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這個源清道長,他一定在哪裏見過!不過源清的身體的確是不行了,早已經油盡燈枯,左不過,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了,還好源清平日裏清心寡欲,對生死輪回也看得開,所以這才支撐了這麼久。
再者,醫者醫病卻不能醫命,源清已經知道大限將至,早已經存了死誌了。
見夏初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源清已經收起了皓腕,“我這身子,自己知道,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能夠和這丫頭遇上,也是莫大的緣分。小夥子,你倒是個好孩子,我將這個丫頭當成女兒來看的,雖然看你非富即貴,是個有來曆的,可是這丫頭也是個好孩子,以後你可要好好地對待她。”
源清像是說臨終遺言一樣,夏初陽答應。
安樂的眼淚再次流下來,明明已經說好了堅強的,說好了不再輕易流淚,卻總是這麼容易被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