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園的地下射擊室裏,顧錦澈的手裏正抱著一把重型衝鋒槍,戴著淺棕色的護眼鏡,半蹲在地上,瞄準射擊。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全身散發出玉質一身的硬朗,黑色的重型槍,抱在他的懷裏,一黑一白,更襯得他肅然殺伐。
“顧少,家裏來電話了。”葉影拿著電話走了過來。
顧錦澈放下手中的槍,將眼鏡摘下,“拿過來。”平時薑媽從來不會輕易打電話給他,除非出了很重要的事。
“顧少。”電話那頭的中年婦女聲音很是恭謹。
顧錦澈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什麼事?”
“秀然小姐拿了一把水果刀,威脅保鏢放她離開別墅了。”
顧錦澈眉頭深蹙,卻終究還是沒有對著薑媽發火,“嗯,她離開的時候說什麼了沒有?”
薑媽鬆了口氣,道:“秀然小姐離開的時候,似乎很著急。”
“著急?”顧錦澈薄唇間噙著一抹冷笑,能讓她如此著急的人,除了她那個好姐妹,怕是沒有其他人了。
張秀然,好樣的,為了李佳憶,竟然不惜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來威脅保鏢。
他出門前讓她好好待在家裏休息,她竟然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掛了電話,顧錦澈直接去了停車場,一個人開著車就出了珺園。
安寧小區,張秀然急急忙忙的拽著葉淨進了電梯,看著電梯一層層上升的層數,張秀然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到底出了什麼事?電話裏那麼著急。”葉淨看向張秀然握著他的那隻手,她的手柔柔軟軟的,像沒有骨頭似的,握著他的手,讓他覺得很舒服。
張秀然鬆開他的手,深喘了一口氣才說道,“佳憶她突然打電話給我,我覺得可能她的病又犯了。”
兩年前,一場接著一場的大病,幾乎奪去了佳憶的整個生命。
最嚴重的一次是因急性感染而引起的急性肺炎,大量失血,休克,急性腎衰竭。
生命垂危,醫院連續下了三次瀕危通知。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場大病也帶走了佳憶的一部分記憶。
那些,血淋淋的不堪回首的記憶。
“怎麼會突然病發?”
“我也不知道。”張秀然垂下眸子。
葉淨咬牙切齒,“她那個親生父親自私自利,如果不是李家,佳憶不會擁有那樣不堪的過去,你也不會讓上毒癮。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她低下頭不說話。她的養父,其實就是李佳憶的親生父親。
她跟佳憶,認識快七年了。
她八歲那年,因為生了一場很重的病,被童叔叔送到一個很幽靜也很偏僻的療養院。整整一年,她都是在那個療養院度過的。
那樣的情況,很難讓人不崩潰。
她全家二十一口人被屠殺,鮮血遍地都是。她姐姐帶著她躲在櫃子裏,她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