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室寂靜。她睡覺有拉窗簾的習慣,外麵的光照不進來,房間裏一片漆黑。
李佳憶翻來覆去的在床上睡不著,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裏閃過,從母親被害到認識秀然、葉淨,到兩年前,越想她心裏越悶,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秀然和葉淨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每當她問起這件事的時候,都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
李佳憶打開了床頭的燈,直接從床上翻了下來,到房間的角落裏拖著一個紙箱子。
箱子很大,卻一點也不沉,她很容易就把箱子從拖了出來。
拂幹淨上麵的塵土,李佳憶的心又開始跳得厲害,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就像她那天暈倒前的樣子一樣。
打開紙箱,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帶血的渾身上下寫滿了詛咒的布娃娃,將布娃娃丟到一旁,李佳憶將裏麵的胚胎標本拿出來。
看著那個幹紅色的胚胎,李佳憶的心突然痛得厲害,就好像,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胚胎標本,而是她的孩子一樣。
製這個標本的人該是有多惡毒多鐵石心腸?這樣的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被製成了標本。
她可以想象到,如果這個孩子活了下來,出生到這個世界上,一個會是一個很可愛很可愛的娃娃。
苦澀的淚水蔓延了整個眼眶,李佳憶喉嚨哽咽,發不出一點聲音,心更是痛到了極致。
好像有人在拿刀子剜她的心一樣。淚水,一滴兩滴的滴到了幹紅色的胚胎上,李佳憶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她動過手術的傷口已經在隱隱作痛。
好像,冥冥之中,她跟這個胚胎有著某種聯係。
到底是誰給她寄的胚胎?
李佳憶的目光不經意從布滿詛咒的布娃娃上掠過,被血染紅的布娃娃上經過,這字,她好熟悉,她真的好熟悉,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在哪裏呢?在哪裏呢?
李佳憶發狠的捶著自己疼痛欲裂的頭,一些快若閃電的畫麵在她腦海裏迅速浮現又迅速消失,宛若閃電一般,讓人來不及觸碰。
李佳憶的手死死的捂著動過手術的傷口,仿佛這樣就能緩解疼痛一般,冰冷的掌心絲毫沒有緩解傷口產生的疼痛,李佳憶的掌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道疤痕的存在,整整八公分的傷口,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腹部。
頭痛得厲害,萬籟俱寂,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拖著痛到的身體從地板上起來到廚房倒杯熱水。
墨綠色的窗簾遮完了所有夜色,李佳憶看不見路,隻能憑著感覺,朝門的方向走。
她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也不想麻煩任何人,她自己一個人可以處理得好的。
那個胚胎,就跟她的孩子一樣,每次靠近,她都忍不住心痛,為那個孩子惋惜,他都還沒有成型,他還隻是一個胚胎,他們就已經剝奪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他何其無辜,他的父母又何其殘忍?
李佳憶發不出一點聲音,視線一片黑暗,在黑暗中一步一步的摸索走著,步子邁得很輕,擔心吵醒了隔壁房間的葉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