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有兩天沒回公司上班了,他擔心同事們對他感到害怕,或是有意避開,但是目前來講,他不得不去麵對這些,哪怕千刀萬剮,他也暫時不能失去這份工作,離開這裏,他就流離失所了。
出乎意料的是,當四季走進公司大門時,同事們臉上並沒有冷漠,也沒有排擠的意思,反倒是經常和他拌嘴的那個同事主動走向前和他開著玩笑。
“小夥子,真的是,年紀輕輕的想那麼多幹嘛?哥給你介紹女朋友,雪姐不是也有個表妹嘛,有啥過不去的。”說完拍著四季的肩膀,嘿嘿嘿的笑。
“吃飯沒有,剛剛買了包子曉雯吃過了,那還有豆漿,給你留著的,怕你沒吃,小林子想吃我把他攔下了。”雪姐還是那個大姐姐上司,生氣起來四季都不敢出,但是親切起來就像姐姐一樣。其他同事也紛紛開著玩笑:
“我他媽到手的媳婦兒都跟別人跑了,你看我還不是好好的,隻要你有錢,你的女朋友永遠18歲。”
文叔露出焦黃的牙齒咯咯的笑,他年紀不大,比四季大十歲,隻不過長得有點老成,公司的同事都叫他叔叔,他自己也不介意。其實他的內心也很難受,隻不過他挺過來了。文叔在26那年和她的未婚妻定好了婚期,也發出了請柬,但就在新婚的前幾天,她的未婚妻和她的前男友跑了。文叔和她是相親認識的,當初他和未婚妻在一起的時候告訴他,他被前任傷透了心,一輩子不可能原諒他。但後來因為她前男友中了彩票,回來找她複合,思考再三,答應了。這一跑,讓文叔在自家親戚圈子裏成了笑話,也抬不起頭,虧了錢不說,主要是丟了臉,文叔一度想放棄這輩子,但是看到家裏的老人,咬著牙堅持到現在。
四季眼裏泛紅,強笑著不停的點頭感謝他們,回到工位,四季埋著頭,公司安靜的出奇,就好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四季哽咽著,努力把喉嚨裏的哭聲和淚水咽了回去,用手掌抹了抹眼睛。
四季打開電腦,桌麵上的文檔吸引了他,赫然的八個大字《四季予你未來可期》,那是他在分手後寫給自己和予你的書。在分手後的日子裏,他每晚都會花時間書寫他們的故事,在他心裏他們的故事是美好的,自己堅定的信念也是值得被歌頌的。
他咬咬牙,臉上寫滿了奮鬥二字,鄭重的用筆在便簽上寫下:你本就不甘平庸,更不應沉淪於此。
出於對自己的承諾,對自己的期望,四季重新出發了。工作上變得積極奮進,又重新和同事玩笑打鬧,下班後也偶爾去網咖打打遊戲,四季看似重獲新生,一切又變得順利起來。
“你檢查結果到底怎麼樣”小牛打過來電話。
“啊?明天就出來了,醒了就去拿。”四季發出懶散的聲音,昨晚玩了個通宵,現在還沒睡醒。
“你又去通宵了?”小牛在一頭嗬斥,下一秒就轉變了態度“算了,不想管你,我自己都忙不過來,結果出來給我說,掛了。”
“怎麼就不想管我啊。”還沒等四季說完,小牛已經掛掉了電話,四季把手機扔在一旁,倒下又開始睡了。
“四哥,你結過出來沒有?”這個電話是阿萍打來的,四季在去醫院的那晚,最後見的也是他。
“啊呀,我在睡覺,明天就出來了,明天出來了給你們說。”四季拖著長長的聲調
“好嘛,你還在睡覺嗦,不是吧不是吧,不會還有人在睡覺吧,幾點了呀。”阿萍不停地調侃著。
“啊呀,讓我睡會,求你了。”說完毫不留情的掛掉了電話,卻很難入睡了,他自己這幾天好像忘了那麼回事,明天就有結果了,突然自己內心變得忐忑起來。
四季坐起身,盯著泛白的手機屏幕,如果不去注意時間,四季定不會知道現在已經下午了。他走向窗邊,刺啦拉開窗簾,太陽正曬著房間,刹那間的強光讓剛睡醒的四季睜不開眼,微微有些酸痛。
“都下午了,明天還得去醫院,做點什麼呢?”四季泛著嘀咕“收拾收拾去打會遊戲吧,然後回來睡覺,我覺得可以。”心裏還在想著,身體就已經行動了起來,飛速地洗漱穿衣,向根據地出發。
“會不會玩遊戲啊?這麼菜回去養豬啊,在這玩個啥啊?我真的是嗶了你全家了。”
四季向旁邊的暴躁老弟投去嫌棄的眼光:“玩個遊戲這麼多屁話,又菜又愛玩,這隊友也帶不動,急停都不會玩個毛線,那鳥狙能對過大狙嗎,人均simple,回去了,沒意思。”
行雲流水般退出遊戲,結賬下機,順帶叫個滴滴。
“這才八點,我回去幹個啥。”四季在車上把手伸出窗外撫摸著風,眼中的風景,行人飛速倒退,隻有自己在向前走,每到一個路口就會有人超過他,但之後又會被四季超越。
樓下的小廣場似乎格外熱鬧,車上的四季遠遠的就注視到了那一小塊光亮,被人圍的嚴嚴實實,好奇心驅使著四季下車一定要看看,好像今晚就不是那麼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