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的雙眼中,倒映著熊熊焰火,鄂溫克族人在眼前火焰中漸漸化為灰煙,一張張在部落中溫和教導他如何在叢林中生活的臉,在火焰中浮現。
無恒哭了,咬著牙在火焰下無聲悲鳴。
火焰之中,有他的叔伯,看著他長大的親人。
淚還未落下,就被熾熱的火焰蒸發。
梁武和張峰幾人,站在後麵,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握著手中的腰刀,無比的堅實,這一刻,他們不管如何,一定要抓捕那夥匪徒,哪怕他們逃的再遠,也一定要抓回來。
一場火焰,燒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什麼時候,圍在火焰周圍的族人,散開在一邊,蓋上皮草疲憊入睡。
深夜之中,烏骨阿叔找到李文幾人,告訴他們,這裏就是昨晚那夥人臨時營地,等他們早上找到這裏,發現並沒有離開太久。
心情激動的他們,一時大意,被留下來斷後的匪徒伏擊,族人被掩埋下的炸藥炸死。
烏骨阿叔把事情講述的平淡如水,語氣沒有半點起伏波動。
這樣的烏骨阿叔,更讓少年無恒心痛,記憶中,那個一直熱情如火,祥和的阿叔,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烏骨阿叔,分流阿叔他......”
少年無恒沒有找到一直被奉為‘神射手’的分流阿叔,難道分流阿叔他也....
想到這種可能,少年無恒心中的傷感更甚三分。
“他...”頹然的烏骨阿叔,聽見分流兩字,暗淡的雙眼亮了一兩分,遙看遠方,歎了口氣道“他一個人獨自去追,丟下一句話,要讓他們所有人給死去族人陪葬”
“分流他,是個神獵手,如果沒有我們,他應該早已經找到他們”
烏骨阿叔說完盯著無恒看著,眼中再一次流露出慈愛的目光。
梁武沒見過分流阿叔,不知道他的本事,但從這一番話中,能感受到這名部落族人究竟有著多麼憤怒。
李文行走了一天,早早的選擇了休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隊伍當中,是最弱的一個,他堅決不能成為所有人的拖累,一定要盡快找到他們。
夜空下的林海,火焰外嘶吼的黑暗,讓人感到恐懼,各種沙啞摩擦,低沉的咆哮,和死亡時尖銳刺耳的聲音,讓人不寒而豎。
挨著用包裹當做枕頭的李文,一躺下沒多久陷入深沉次的睡眠。
身上的蛇紋,吸收著熾熱的火焰,散發一陣陣火熱,整個蛇影活了起來,在胸前身後遊走,陷入深沉次睡眠當中的李文,絲毫沒有察覺。
冷!
好冷!
天上好像飄著什麼!
奧,是雪!
李文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除了白雪,再也沒了其他顏色,渾身麻木僵硬寒冷,手腳沒了知覺。
雙眼困頓,似乎一閉上,再也睜不開。
他不敢閉上雙眼!
快來,快來!
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出現,讓他朝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走下去。
“醒醒!李大哥,醒醒!”
李文突然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打開雙眼一看,原來是部落少年無恒。
“嗯?早上了?”
李文腦子混混沌沌,好像昨晚做夢了,什麼夢來著,好冷?
下意識的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好痛、好涼!
整個身體,仿佛都僵住,稍稍抬手,也感覺到僵硬。
李文看看自己身上,蓋住的皮草,落在了地上。
原來是這樣,李文訕然一笑,沒想到自己這大人,還會把被子給踢了。
無恒見李大哥醒了,沒在繼續催促。
“李大哥,早飯做好了,去吃吧”
“他們幾個呢”
“他們起的早,早飯是梁大哥他們做的”
無恒看看外邊的陽光,光亮大放,頓時知道自己起來的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