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薑懲的意識被強行抽離身體,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製地跌了下去, 頭結結實實地磕在地上, “咚”的一聲。
還好電壓不算太高, 不至於把一個成年男人當場擊暈,他很快就緩過神來, 感受到腦袋嗡嗡作響的不適感, 堅持用兩手支撐著身體爬了起來, 晃了晃盛滿漿糊的頭,大腿某個部位正火燒火燎地疼。
“姑奶奶, 換條腿電成嗎?傷不傷的先不說,你把我電廢了怎麼辦啊。”
薑懲先女店員一步搶過了混亂間被丟在地上的□□,朝著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
女店員的頭發和衣服都有點亂,看起來有些狼狽, 防備的姿態似乎正在糾結要不要對這個重傷的男人下手。
可對方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警察,就算體力折損70,她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時宋玉祗一步跨進接待室, 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一邊把手銬甩到女店員腳下, 一邊扶著顫顫巍巍隨時要倒的薑懲坐了下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原來你喜歡放在左邊。”
“再廢話……老子先廢了你。”
宋玉祗笑了笑, 隨即沉下臉色, 看向女店員的目光冷得懾人, “自己銬上吧,我不想跟女人動手,你的目的不是脫身, 隻是想幫著那幾個不中用的東西逃走罷了,既然做好了決斷也應該有相對的覺悟,請吧。”
女店員目睹了宋玉祗單挑七人並且站在上風的全程,不打算也吃那鼻青臉腫的苦,非常自覺地把自己的雙腕銬在了一起,主動向宋玉祗展示著他的戰果。
那人點點頭,給市局打了電話,叫人來收拾這一地的爛攤子。
薑懲也沒把自己當外人,當著店長的麵橫躺在接待室柔軟的沙發上,誇張地哼唧了兩聲,把人嚇到汗毛都豎起來了才問正事:“這人哪來的,你們就這個服務態度,見了受傷的顧客就動刀動槍?”
店長哪見過這架勢,人都快嚇飛了魂,聽著他的質問就要嚇哭出來了,“警察同誌,您可別這麼說啊,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做的是正經生意,怎麼可能呢?”
薑懲看見宋玉祗正在外麵拍照留證,伸出兩根手指撥動了兩下,店長會意,從櫃子裏拿出了盒中華,摸了根偷偷塞給薑懲,給人點上了,用蚊子一樣的動靜解釋道:“警察同誌,跟您說實話吧,那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她也不是咱們店裏的員工,工作牌上寫的是靜華的名字,但她根本就不是靜華……”
薑懲叼著煙,看了眼女店員工作服上的名牌,果然寫著“王靜華”三個字。
“所以你想說她不是你們店裏的員工,隻是偷了工服混進來的?”
店長麵露難色:“是這個意思,咱們這兒就是個超市,管理沒那麼嚴,進員工休息區域不是什麼難事,很可能就是她混進了咱們休息室,偷了靜華的衣服……咱店裏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絕對不是有意針對警察同誌,這回真是意外,以後我一定會加強管理的,您就……”
“這種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等下你得跟咱們負責調查的兄弟再解釋一遍,放心吧,市局的同誌工作能力都很優秀,絕對不會委屈你的。”
一聽是市局,店長立刻慌了,聽說一般隻有涉暴涉毒的大案才會由市局親自調查,傳出去了他可是工作名聲都不保啊。
他跟薑懲哭訴了幾句,宋玉祗就把他給打發走了,等千歲就帶著人趕到時,薑懲挺大個人正坐在購物車裏,受傷的腿支棱在外麵,看起來有點不大情願。
狄箴見他沒啥大事,笑嘻嘻地從他懷裏摸了瓶陳醋,“喲,薑哥,行啊你,我小時候都沒這待遇,感覺怎麼樣?”
薑懲對於宋玉祗強行把他塞進車裏,趁著人來之前在超市裏逛了好幾圈,把晚上的菜都買完了這件事感到十分火大,就好像他們被公認同居了這事板上釘釘了一樣。
“好,他媽的好極了,你也來試試?”
“哈哈哈,不了不了,我嫌丟人,但是薑哥你就不一樣了,我跟你說實話,你的氣質啊,特別適合這輛‘蘭博基尼’,還是敞篷的,多壕氣,下回有空再帶我兜風啊~”
“媽的,你再多說一句試試?我把你倆埋哪都想好了!”
狄箴又跟他開了幾句玩笑,看他是真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這才放下心。
千歲讓狄箴先把嫌疑人帶回市局,又讓幾個一起來的兄弟搜集證據,去問了目擊者的口供。
把人都打發走了,他就坐在薑懲旁邊,看了看他的傷,薑懲被他搞得有點不好意思,隻能一個勁地說自己沒事,“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看他這樣子,千歲歎了口氣,這是自從薑懲住院以來,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跟他談話。
“副隊,我知道我沒什麼資格對你說這話,那天的事我確實有責任,這半個月以來,每天我都在自責,憋了這麼久,還是忍不住來向你道歉了。”
“道歉?我?千哥,你這是怎麼了。”薑懲很少見到他這樣,心裏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