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懲匆匆掛了電話, 反手打給秦數:“喂,老秦,幫我個忙, 我……”
“薑哥, 來陪陪我吧。”
秦數的情緒很低落, 好像還喝了酒,鼻音很重, 聲音很沉, 薑懲已經很久沒見到這樣的他了, 上一次還是在上學的時候,這小子因為失戀難受了半個多月, 最後讓他一頓酒給喝得大徹大悟。
聽到他聲音不對,薑懲就猜到在陳東升的案子和千歲的犧牲雙重打擊下他有些不知所措,問了他的情況後便驅車趕去了他家。
一進門,就見東倒西歪的啤酒罐擺滿了玄關, 讓人沒處落腳,薑懲歎了口氣,一邊推著沙發上人事不省的秦數, 一邊收拾著滿地殘局。
“你怎麼回事,喝悶酒就喝悶酒, 連大門都不鎖,賊來了都得被你嚇死。”
秦數悶在抱枕裏, “哧哧”地笑, “賊來我這, 也沒什麼好偷的,沒啊……”看到薑懲在他跟前忙前忙後,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沒搭對, 勾著那人的脖子,拽了薑懲一個趔趄,“要不你留下給我當媳婦吧,有你這麼個賢惠的,湊合湊合也行,沒孩子就沒孩子吧。”
“你他媽喝多了就去洗把臉清醒清醒,看你這德行,像什麼樣子!”
“我……你不知道,醜妻近地家中寶,有你在,我放心。”
“去你的,別他媽胡說八道作白日夢了,趕緊醒醒!”
薑懲是舍不得扇耳刮子把這醉鬼叫醒,但做其他的卻是一點都不手軟,直接開了瓶礦泉水倒在秦數頭上,這下想不醒過來都難了。
“操!”秦數罵了一聲,“姓薑的你想幹什麼!”
“我他媽還想問你幹什麼呢?還記得自己剛說什麼了嗎,不記得最好,你要是敢記著,以後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他這閻羅附體的模樣,秦數也猜到肯定是自己做了什麼才把他惹成這樣,不得不說薑懲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是隨便發瘋的主兒,當下有些心虛,拉著那人的手晃來晃去地討好。
“哎喲好哥哥,我這不是喝多了,犯渾你就……擔待一下。”
“算了,趕緊收拾收拾,我有正事找你。”
秦數衝了澡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薑懲已經收拾好了他家那一堆擺在明麵上的垃圾,還帶了幾盒鴨脖龍蝦,正小口抿著啤酒,不知道在手機上看些什麼,他一走近就放下了。
“姓秦的,自己在家借酒澆愁就太沒意思了吧,有什麼過不去的跟哥說說?你前兩天不還好好的嗎。”
秦數清醒了不少,這會看著酒有點犯惡心就沒喝,戴著手套給薑懲剝著龍蝦殼,“別提了,陳東升那案子我沒參與調查,也不知道什麼細節,隻聽說他死了,我一直沒敢把這事告訴楊老,想著老人家都這把歲數了,再受刺激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就想瞞一天是一天,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聽說這事的,前兩天打電話喊我回家,哭著問我他兒子是不是沒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他怎麼會知道?”
“他沒說。”秦數歎著氣,想想心裏還是過不去這個坎,拿著薑懲喝了一半的啤酒猛灌一口,“不過我問了跟他關係不錯的老鄰居,說是那天他在家樓下跟人下象棋的時候,有個遛彎兒的年輕人話家常的時候不小心跟他提起了這個,說是在新聞上看來的。”
“放屁,這案子牽扯那麼大,高局怎麼可能讓媒體知道,那人什麼來路?”
“哎喲我的哥啊,那都是好幾天以前的事了,楊老住的那老舊小區又沒有監控,上哪查到是誰去,我就是感覺這事挺離譜的。再者楊老知道這事以後心髒病就犯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我哪有心情查是誰幹的啊……”
薑懲不置可否,又開了罐酒,才想起不對勁,一巴掌打上了秦數的後腦勺,“楊老住院了你小子還他媽有心情喝酒,喝喝喝,怎麼不喝死你呢!”
難說秦數是因為這兩下打疼了,還是來自楊老師的壓力不堪重負,居然當著薑懲的麵紅了眼圈。
薑懲突然不忍心了,打人的手也放緩力道,揉了揉秦數的腦袋,“行了我知道了,他老人家不想見你是不是?能理解。這點小事也值得哭,我看你真是……行了行了別難受了,明天我陪你去跟他解釋,這案子是我辦的,說話還是有點份量的,別難受了啊,差不多得了,挺大個人了。”
“薑哥。”
“又怎麼?”
“你對我真好。”
“你少惡心了,我對誰都這樣,別自作多情啊,對你沒想法,咱倆不可能。”
“懲哥~~”
聽到這個稱呼,薑懲周身一震,不知道為什麼,從別人的嘴裏聽到就覺著別扭,他罵了秦數幾句,又開始喝悶酒,沒多久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