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走了之後, 薑懲一個人在家總是心神不寧,一天要打好幾個電話給聞箏詢問狀況,雖然對方總是耐心給他講解治療的進展和芃芃的現狀, 但他自己知道這樣很招人煩,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 必須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否則一閑下來他就忍不住會去想芃芃。
剛好他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 就給高局打電話申請回到工作崗位, 那老狐狸精明得很, 隔著網線都知道他想幹什麼,幹脆就不接他的電話, 逼得他不得不親自跑了一趟老人家的辦公室,軟磨硬泡,軟硬兼施,就差給自己扒光了讓人看看身上褪淨了的蕁麻疹。
高局哪見過這個, 直接給他轟出了辦公室,臨摔門之前還扔下一句:“愛他媽幹啥就幹啥,把自己作死了也沒人管你, 滾!”
挨了通臭罵,薑懲也不難受, 撒著歡地回了支隊,心情大好還給各位同事開小灶加了餐, 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他才賤兮兮地去找周密。
周老大一見著他就知道他準沒好事, 不等他開口就先拒絕了:“不行,別想,不可以。”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薑懲撅了撅嘴。
“歸隊是可以, 高局批的,沒我說不行的份,但是你別想查案,別想出外勤,就給我在辦公室裏養著,什麼時候我說你行了,你才能去。”看著薑懲那一臉不樂意,周密又瞪了瞪眼睛,“怎麼,不服管?”
“服,哪能不服啊。其實我知道頭兒你是對我好,但是我這人真閑不住,一沒事幹就愛胡思亂想,要不這樣,我想去宿安縣走走看看,就當散心了,你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周密的態度稍微軟了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是不是跟劉良有關?”
眼看瞞不住,薑懲隻能點頭承認。
周隊語重心長:“你就別跟著瞎折騰了,投毒案還在調查中,你去翻人家宿安縣陳芝麻爛穀子的舊案,也不怕人揍你。”
“我就是覺著這孩子挺可憐的,我不認為他是殺害蘭珊的凶手,想幫他一把,他父母的案子未必和蘭珊有關,我借著這個案子的機會也給他個交代。你別誤會,我絕對相信宿安縣公安局的辦事能力,隻是案子既然牽扯了這件舊案,咱們就沒有裝傻的理由,要是你帶著人風風火火地去了,宿安那邊肯定會覺著這裏麵有事,但我一個人去就不一樣了,誰看了都覺著我是象征性走個過場啊。”
這話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實話說每次審問劉良的時候這小子都不正經回答問題,就咬著父母的案子不放,周密也正琢磨要不要抽個空去宿安問問情況,擔心宿安縣公安局對此不滿也一直擱置著,現在薑懲主動提起來也算是替他分憂了。
他千叮嚀萬囑咐:“去了別人的地界可千萬別惹事,你要是在那邊得罪人可別怪我不撈你,老實點,聽見沒有。”
薑懲一口一個“是”地應了,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去了宿安。
宋玉祗不放心他一個人走,又因為最近的假耗完了抽不開身,就找了個司機送他去了,到地方就看見一群穿著警服熱情好客的警察拉著橫幅歡迎薑警官來出差,給薑懲搞得挺不好意思,下車就拉著個稍微年長一點的警察,非說人家不地道。
這位刑警是宿安縣地方的大隊長張洪軍,和薑懲是打過照麵,說過幾句話的關係,算不上熟悉,不過人在異地他鄉,混個臉熟也算是跟他關係最近的人了。
“老張同誌,搞這麼大陣仗做什麼,我就是來溜溜彎,也不是搶你們飯碗來了,這多不好意思。”
張洪軍大笑道:“你要是來,我們肯定熱烈歡迎,要是能留在咱們局裏,肯定舉雙手雙腳地讚成,不過你這麼年輕,還是得往上爬,努努力,爭取趕在你們老周退休之前把他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