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綁匪眼神不錯, 光看見了個“億”字就傻了眼,一個勁地咽唾沫,不止心動, 還有點心慌。
“你……你騙我, 這麼有錢, 怎麼可能當警察,你想騙我, 我不上當!你趕緊讓那邊那個女的拿錢, 我要二百萬, 還要一張出國的機票,不, 兩張!不然我就殺了這小姑娘!”
他的刀逼得更緊了些,女孩脖子上一道血痕立現,她自己眼圈還沒紅,母親就先嚎了起來, 把薑懲哭得心煩意亂,倒也有點感慨這對母女情深,看來這小丫頭確實是父母的心頭肉。
這時候樓底下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薑懲子, 你他媽別給我惹事,你要是敢挑釁綁匪, 我殺了你個狗東西祭天!”
“嘖,怎麼才到。”薑懲瞟了一眼拿著喇叭氣得直跺腳的武廣平, 放肆地吹了聲口哨, 又對綁匪抬了抬下巴。“我老大來了, 他這人脾氣急,容易小題大做,你要是聽不懂這話對意思, 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
他越說越來勁,往陽台靠了幾步,趕在綁匪蹬眼睛之前提了提褲腿,盤腿坐了下來,抽了口煙,慢悠悠地說道:“看見了沒有,這小區高層如雲,隨便哪個樓上哪一層都能潛伏狙擊手,你雖然抱著個孩子,但肯定有她擋不著你的地方,到時候瞄準你的腦袋,‘啪’的一槍,你就覺著腦瓜子‘嗡’地一下,‘唰’地一熱,然後就‘吧唧’,沒了,你以為你那水果刀起什麼用啊,還有槍子兒飛得快嗎?”
這話確實起到了震懾作用,綁匪扯著女孩的頭發把人往外麵拖了兩步擋住頭頂的要害部位,女孩疼得一叫,直踩他的腳,他又是一聲厲喝:“老實點!再動砍死你!”
這下女孩不掙紮了,樓下的武廣平也不吵了,薑懲又抽完一根煙,緩緩吐了口煙圈。
“所以我說啊,趁著他還沒通知武警,趕緊下定決心,你要是綁我,還有跑掉的可能,這麼僵持下去對你可不利啊。”
溫幸川在一邊都快哭出來了,小聲說道:“懲哥,你別胡說八道了……”
薑懲可不管他,繼續跟綁匪交涉:“你剛說什麼來著,要二百萬,還有兩張機票是吧?我猜這機票一張是給你的,另一張是給這小姑娘的,你想劫持她上飛機,等出了國再放人對吧,聽起來是挺完美的計劃,但是漏洞百出啊,我給你分析一下,首先購票都是實名製的,你得把姓名和身份證號都提供給家屬,他們才能幫你準備跑路,其次出入境是需要護照和簽證的,你要是沒有,還得先去趟大使館,你要是帶著凶器進去能被當場擊斃。”
“你……你想說什麼。”綁匪麵如土色,握刀的手發起抖來。
“意思不是很簡單嗎,你想帶著這個小姑娘跑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綁我的話,不光贖金能多拿點,還能調動私人飛機把你送出境,不用走這些正當程序,多方便?”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是警察,你隻想抓我!”
“哎,你這話又錯了,我是警察,可抓犯人隻是我的第二職責,我首先要保證的肯定是人質的安全,你可能不知道,你要是綁架殺害了一個無辜群眾無期起步,死刑封頂,但你要是殺個警察,可能充其量就是無期,表現好點還能爭取幾十年就出來。”
這時候外麵的武廣平又嚷了起來,可薑懲對他的怒吼還是充耳不聞,隻是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眼神凜了起來,直視著目光閃躲的綁匪。
“看來你不信,不如你回憶一下聽過的新聞,想想為什麼警醫兩個行業的受害率居高不下,傷害警察和大夫的成本太低了,凶手得到的報應也差強人意,說到這份上你還不肯信嗎?”
薑懲的確是玩了一手心理戰術,反麵諷刺了實事,雖然很久沒遇上這麼蠢的犯人,這案子對他來說基本沒什麼難度,但還是要以保證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漫長的沉默與等待,他緊盯著綁匪的一舉一動,看著對方的微表情變化,得手的信心從70直升90以上。
約莫熬了三五分鍾,綁匪終於有了反應,他掐著女孩的脖子,強行拖著女孩站了起來,用刀指了指薑懲。
“你,過來!”
薑懲扔了煙蒂,甩手拍了拍身上,把手機之類的硬物全都扔到一邊,連皮帶都解了,雙手高舉過頭頂,緩緩向陽台移動。
這會兒凶器離人質較遠,暫時傷不到人,但他與綁匪之間還隔著段距離,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對方還是有可能傷人。
他邁進陽台的那一刻,屋裏以及樓下的家屬、群眾、警察都跟著懸了口氣,擔心他方才那番話激怒了綁匪,引得對方對他出手。
薑懲自己倒是一點不擔心這個問題,朝門的方向歪了歪頭,“我身上可什麼都沒帶,刀在你手上呢,不至於害怕吧,你把她放了,過來摟我啊,別怕啊我操,怎麼有你這麼慫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