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管教(1 / 2)

這人長著一雙老鼠眼, 滿臉油膩,一口黃黑稀鬆的牙齒,見了薑懲就咧嘴:“你是誰啊?”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薑懲雙臂環胸, 靠在門邊沒搭話, 上下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穿著一件破外套,幾處都漏了羽絨也沒縫, 藏在短了一截的牛仔褲裏的腿神經質地抖著, 一隻腳穿著襪子, 一隻腳光著還趿拉著鞋後幫,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拜訪武廣平的人——說是被他抓進局子的還差不多。

兩人對峙了一會, 胖子見一悶棍下去也沒把這人打出個屁來有點窩火,指著薑懲的鼻子的罵道:“問你話呢傻逼,會不會說話,啞巴了?”

薑懲皮笑肉不笑地:“不會, 要不你來教教?”

那胖子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這時李春蘭聽見了外麵的動靜,拎著勺子出來一看, 慌了,“小懲, 你、你怎麼給他開門了。”

看她這幅慌張樣,薑懲就知道準沒好事, 活動著手指的關節, “李姨, 這人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沒有……你、你們先都進來坐吧。”李春蘭又悶著頭回了廚房。

屋主都發話了,薑懲也不能堵著門不讓進, 閃開一條路讓胖子進來,就聽著這家夥在他耳邊嚷嚷:“你還想不給我開門是怎麼著?我今天見不著人,明天肯定還來,什麼時候拿到錢我什麼時候走,可別忘了你們欠我爸一條命呢,這輩子當牛做馬還也是應該的,你家都絕後了,還攢著那點銀子幹嘛呢,等著燒成灰帶進骨灰盒啊?摳死你們算了。”

胖子的話聽得薑懲直皺眉頭,要不是因為這是在武廣平家,家裏還隻有一個膽小的李春蘭,他絕對要把這玩意兒打得跪在地上找牙。

武廣平和李春蘭老來得子,四十多歲才有了個男孩,一直寶貝似的捧在手心,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孩子從小身體不好,營養也沒跟上,居然得了白血病,學校和局裏都組織過捐款,想幫助這遭苦遭難的一家人度過難過,但熬了幾年,孩子還是沒挺過去,早夭的幼子一直都是夫婦倆心裏的痛,武廣平也一直覺著是自己造了孽才連累了孩子,當初差點就沒想開去跳河。

胖子還在大放厥詞:“我這回要的也不多,就兩萬,知道多了你們也拿不出來,我去給我爸上墳,總得拿點像樣的東西吧,我爸要是還活著,沒準現在也能有車有房,你們欠他一條命,讓我燒點別墅豪車怎麼了,別不識好歹啊,警告你們,再不拿錢我還砸一次,明天我還來!”

李春蘭覺得讓薑懲看了醜事沒臉見人,低著頭從廚房端了兩碗冰糖雪梨出來,尷尬地笑笑:“說了好一會兒了,口渴了吧,先喝點糖水,等下老武回來了……”

“等等等,老讓我等,我時間多是吧?等得像你們一樣滿腦袋白頭發再給我錢嗎?老東西,別以為這點小東西能收買我,我不要這些破爛玩意兒,我要錢,我就要錢!”胖子一點不給她麵子,飛起一腳踢翻了桌子,李春蘭手一抖,糖水灑在了托盤裏。

薑懲伸手扶了她一把,接過東西放在茶幾上,拿起一碗先嚐了一口,讚道:“李姨手藝還是那麼好,這梨軟糯清甜,外麵可買不著。”

他一口氣喝了小半碗,擦嘴看向那叉著腿坐在沙發上的胖子,“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姓梁?”

“怎麼著,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你誰啊你,跟這老太太偷/情的?品味不怎麼樣嘛。”

“嘴巴放幹淨點,問你話呢。”

“是啊,怎麼了,認識你爺爺我?”

“我可不認識你這種混賬東西,誰讓你上這兒來要錢的?”

胖子一腳踹翻茶幾,紅著脖子質問:“你他媽是個什麼玩意兒敢這麼跟老子說話,武廣平欠我爸一條命,他都不敢在我麵前直起腰,你算哪根蔥啊?”

“欠你爸一條命的人不是老武,是我。”薑懲說得平靜,可他揪住胖子的領子,把人拽出門的動作卻沒見客氣,“你不是想要錢嗎?兩萬不夠,我給你二十萬,你出來。”

胖子被他的氣勢懾得一愣,有點不太敢了,可這人力氣比他大多了,哪怕他的身材能頂對方兩個,還是毫不費勁就把他拖了出去。

看著薑懲這一身價值不菲的打扮,胖子也有點猶豫,主要是覺得對方給他錢這事可能是真的,隻要有一點撈錢的希望,他都不能錯過機會。

“李姨,你別怕,沒事啊,我就跟這小兄弟說兩句話,你先把屋裏收拾收拾,別讓老武回來看見了。”

薑懲笑眯眯地對李春蘭點了頭,臨出門時還踩上了皮鞋,門一關,直接照著胖子的臉就是一腳,直接把人踢到了對麵鄰居家大門上。

“砰”的一聲巨響,胖子撞得不輕,一屁股跌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梁小鵬是吧,怎麼,幾年不見不認識我了?貴人多忘事啊,最近忙什麼呢,總上老武家討錢,讓你嚐點甜頭就蹬鼻子上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