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道歉(1 / 2)

薑懲把事發當天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宋玉祗, 包括他在廠房中所回憶起的一些細節,他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線索事無巨細講了出來,既是一種釋放, 也是對自己記憶的鞏固。

“我信你, 你不會的。”宋玉祗說, “如果那個背叛者是你,你的同夥在這十年間一定會設法接近你, 探聽你的傷勢與失憶的傳聞是真是假, 甚至是拷問你, 你記得有這樣的人出現過嗎?”

薑懲搖搖頭,這也正是此前他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卻沒能說服他,沒想到在宋玉祗口裏,竟是這般令人信服,讓他安心。

宋玉祗又道:“但你被針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當時在你們之中,的確有釘子的存在,十年過去, 想找到確鑿的證據已經很難了,依情理來說, 不管有什麼恩怨都該結束了,事已至此也不會有人想到舊事重提, 唯獨程讓是個例外。”

薑懲拍了拍額頭, “是啊, 他對案發現場的了解甚至比我這唯一的幸存者還要多,實在讓我不得不懷疑他都知道些什麼,可惜,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提及十年前的隱痛,薑懲難免傷感,宋玉祗轉移了話題:“你是怎麼想到懷疑安息的?”

“本來沒查到他頭上,要不是碰巧重查奧斯卡投毒案,我也很難發現他的嫌疑。在聞箏那兒的幾天,我動了些手段拿到了投毒案當天奧斯卡的監控,覺著那個隨車醫生的舉動有些可疑,也沒有完全排除甄少雲說了真話,或說了一半真話的可能,所以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個人的來頭可不小。”

“殷故?”

薑懲點點頭,“幾年前他還在上學的時候曾經在那家接診的醫院實習過,對院裏各方麵都很熟悉,加上院方不會在這方麵進行特別嚴格的檢查,想假扮隨車醫生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關鍵是被他假扮的這個人去了哪兒。”

他歎了口氣,“案發後不久,我們也去錄取了隨車大夫的口供,還是找到了這麼個人的,體型和殷故有些相似,但很明顯不是一個人,由於奧斯卡當時不肯提供監控,漏了很重要的一點,等到我再想找這個人聊聊的時候……”

說到這裏,薑懲頓了頓,“他已經死了,車禍,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和這幾起案子糾纏在一起,怎麼都簡單不起來。”

宋玉祗回憶道:“我記得安息在屍檢的時候對你說過,遺體有被覆壓麵部的痕跡。”

“是啊,所以我懷疑死者在救護車上其實蘇醒過,或者說……”說出這個推測時,他有些猶豫,“在警方趕到以前,確認她中毒的隻有不了解毒物性質的工作人員、圍觀群眾、基層民警,還有殷故本人。”

“你懷疑她那時沒有中毒?”

“至少在被抬上救護車以前是的。”薑懲態度公允,“那麼一個人為什麼要假裝中毒呢?除了嘩眾取寵以外似乎沒有任何收獲,更何況這種謊言和演技在醫護人員趕到現場後都會被拆穿,對她沒有任何好處,除非那個能為她保守秘密的人……”

“是她的同夥。”宋玉祗沉聲道。

“被自己信任的人殺害,她在死前,一定很絕望吧。”

宋玉祗知道他是由此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個過去在深入現場時,最先吃了戰友的槍子兒而倒下的自己,咬著他的耳垂輕聲道:“都過去了,現在有我呢。”

薑懲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說道:“還好,其實沒那麼難受,沒什麼印象的事,就好像別人的故事一樣,沒什麼真實感,倒是你。”他輕輕吻著那人肩頭若隱若現的青筋,安心地枕著他的臂彎,“總讓你這麼擔心,我都覺著過意不去了。”

“跟我說這麼見外的話,我會難過的。話說回來,那當天程讓和陳東升出現在奧斯卡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事人都不在人世了,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三個是因為什麼聚在那裏,毫無根據的猜測倒是有,我覺得很可能是交易。”

宋玉祗一挑眉。

“秦數說,陳東升一直記得自己的父母,隻是出於內心對自己的抵觸不願與楊老相認,我覺得很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擔心自己會為楊老帶來麻煩。他一直在暗中關注楊老的狀況,自然也知道楊老為了抗癌服用過白雲的藥物,為了阻止他老人家繼續受害,所以約見蘭珊。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們還有什麼別的交集。”

“但這個推測需要建立在一個很重要的事實基礎上,那就是陳東升與蘭珊確實相識。”話音未落,宋玉祗就意識到了重點,“他的母親,蘭珍珍!”

薑懲歎了口氣,“他曾和蘭珍珍長期保持不正當關係,與蘭珊的確該是認識的,但我想,他們應該沒有和平共處的理由,那麼第三人程讓的加入就很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