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義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部分人的緊張, 而原因則是他們多數人隻當這是一場獵奇又新奇的遊戲,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死人,紛紛收拾行李吵著回家。
而另一部分覺得劇情發展刺激, 抱著試試的心態想繼續留下的人則無比期待接下來的劇情, 無論是生是死都想看到最後, 並且很多人並不認為自己會成為被獻祭的倒黴鬼,盲目自信也給薑懲帶來了一定的麻煩。
他沒有阻止那些拎著大包小裹, 打算來玩密室逃脫的玩家離開, 如果能趁早找到離開的路, 減少所有意義上的內耗,對他來說也是種幫助。
王振義的死疑點重重, 作為第一個被害的獵物,突如其來的死亡事件很容易讓人感到恐慌,至少在薑懲看來,那些恐懼著死亡事件, 也害怕危險波及到自身的人很多都是身世清白,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被邀請參與遊戲,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總歸不是件壞事。
他拉住還在瑟瑟發抖的褚綺, “去收拾東西,和他們一起走。”
“啊, 可是,我……”
“沒什麼好可是的, 他們能離開, 你也一定可以, 我這邊不用擔心。”
褚綺有些猶豫,卻沒有違背他的意思,點點頭便回了房。
薑懲下到一樓大廳, 看著那些慌張無措的玩家,拉住一人說道:“如果能離開,記得報警,毫無保留地把這裏的事情告訴警方。”
那人點點頭便拖著行李出了門。
十幾分鍾後,褚綺才拖著個大箱子從樓上走了下來,薑懲幫她拎著行李箱,一手將人往外推,正要奚落她兩句,安置在城堡內各處的擴音器突然發出了“呲啦呲啦”的雜音,看著褚綺像受了驚嚇似的跑向大門,薑懲立刻抓住了她。
沒等開口勸她稍安勿躁,廣播裏就傳來了熟悉的冰冷女聲:
“係統公告,係統公告,截止至預熱日八點五十二分,共記錄逃離者九人,規則將強製執行懲戒措施,重複一遍,截止至預熱日八點五十二分,共記錄逃離者九人,規則將強製執行懲戒措施。”
意識到不妙的薑懲與聞訊趕到二樓平台上的宋玉祗對視一眼,不顧那人警告的眼神衝向大門。
此時通報中提到的九名“逃離者”都已經走上了木質結構的吊橋,那是他們來時的必經之路,也是目前已知離開的唯一出路,薑懲很快意識到所謂的“懲戒措施”會以怎樣的形式強加於人,拚盡全力想要阻止即將到來的慘劇,對著幾人的背影喊道:“快回來!別去那裏,會死的,快回來!!”
聲音遙遙傳去,聽得並不清晰,有人不明所以地駐足回望一眼,不知是誰說了句:“他們來追我們了!”
眾人都感到了莫名的壓迫感,出於緊張,都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薑懲心下一沉,多年養成的職業素養幾乎讓他在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向那搖搖欲墜的吊橋跑去。
能救一個是一個……
所有在危急時刻選擇舍身的人,大抵都抱著這樣的想法。
“薑哥!你別去啊薑哥,別去!”
褚綺喊著就覺身邊一個黑影閃過,在薑懲將要登上吊橋之前,突然一股強勢的力道撲倒在地。
“放開我,放……”
話未說盡,一件濕漉漉的外套將他所有的話音蒙在了裏麵,隨即轟然一聲巨響,薑懲隻覺那一瞬間連腦識都被震出了體外,雙耳嗡鳴,受到重擊的頭部能感受到一股熱流淌了下來,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被灼燒著,火辣辣地疼著。
被爆炸波及的熟悉感讓他在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條件反射地翻身,護著那擋在他身前的人。
“嘶……疼疼疼。”宋玉祗吃痛,咬牙喊了聲疼,迅速抽回受傷的胳膊,起身拉起薑懲,和那人一起翻滾著躲到了地勢較低的橋墩下。
這場近在咫尺的爆炸讓兩人感官都有些失常,為了讓對方聽得更清楚,被沙土迷了眼睛的宋玉祗大著嗓門問道:“是哪裏爆炸了?”
薑懲扯下蓋在身上的濕外套,晃了晃撞暈了的頭,眯著眼睛想看清前方的狀況,奈何視線模糊得厲害,隻有耳畔能聽到一種尖銳刺耳的細碎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瓦解、崩塌……
“糟了!”
宋玉祗抬手按住了還想起身的薑懲,這時他被強光刺激暫時失去的視覺也逐漸恢複,兩人親眼目睹著吊橋因爆炸斷裂,不堪重負地倒塌,連帶著橋上不知所措的九人一起,墜向了一眼望不見底的山穀。
驚魂未定。
眼睜睜看著九個人在眼前墜崖,幾乎可以肯定沒有生還的可能,薑懲急促地喘息著,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宋玉祗抱住了他,撫著他的臉頰,將他的目光扭轉向自己,貼著他的額頭輕聲說道:“別看,別去看……”
“這個高度掉下去,一定會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