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同樣是為殷故做事, 但這群烏合之眾也存在內部競爭,畢竟最後能夠活下來的隻有少數人,為了為數不多的名額, 爭破腦袋是常有的事。
前後幾方夾擊, 就算薑懲等人再怎麼受過專業訓練, 體能也堅持不住持續的消耗,現實裏並不存在遊戲裏三拳兩腳就可以打趴小怪的情況, 幾分鍾過去, 薑懲就感到力不從心。
“速度離開, 我掩護你們,不能全折在這裏!”
宋玉祗甩了甩骨節滲血的手, 也顧不上什麼武德不武德,朝著撲向薑懲背後的一人胯下踢去,又補一腳,把人踹遠了些。
“你在開玩笑嗎?把你交給殷故, 誰來做我媳婦兒?”
“克製點兒,你們兩個聽我說,殷故的目的隻是為了讓薑譽見到我, 而不是殺了我,所以暫時我還不會有危險, 但你們兩個不一樣,這幫孫子為了晉級, 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要是咱們全軍覆沒, 誰還來救我?沒有時間猶豫了,快走!”
白空看了宋玉祗一眼,兩人都抱著相同的想法, 誰也沒有退後。
即使是訓練有素的特警,喘息也愈加粗重,薑懲知道這樣下去形勢對他們絕對不利,當即拉住宋玉祗,阻止了他給剛剛攻擊過他的某位玩家補上最後一擊的動作,兩手捧著他的臉,強行把他拉到身前,吻在了他的額心。
“聽我的,走!”
“你知道我不能丟下你的。”
“這次是特殊情況,我特許的!你給我走,帶著白空走,現在立刻馬上走,走啊!!”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打破了混亂的局麵。
聽出那是槍聲,薑懲猛地回頭,就見中了彈的白空捂著腿上的傷口倒了下去,而站在二樓平台上的殷故仍保持著舉槍的動作對著他們。
那把槍,正是張淳霄做輪盤賭的左輪手/槍。
“白空!”
薑懲上前扶住跌坐在地的白空,子彈沒有形成穿透傷,陷在左腿膝蓋上方的皮肉裏,傷口血流如注。
宋玉祗解下鬆鬆垮垮係在脖子上的領帶,紮住白空大腿根部的動脈,幫他阻止血流。
“宋警官,我想問你,之前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還作數嗎?”白空咬牙問道。
“當然,我說過的事絕不會食言。”
“那你不要顧忌我,快帶著薑警官走吧。”
“白空!”
白空抓著薑懲的衣袖,輕聲說道:“薑警官,之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如果我折在這兒了,那是我還了欠你的那條命,是我應該做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有一句話,我必須對你說明白,我答應過宋警官會向你道歉,對不起,其實我一直後悔那時傷害了你,如果我有機會重新選擇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
看著殷故一步步走下階梯,白空焦急地把薑懲的手放到了宋玉祗掌中,“好了宋警官,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快把他帶走!”
不等薑懲和宋玉祗提出異議,殷故再次舉槍,正對著白空的頭。
“你們再有反抗行為,或是遠離我視線範圍一步,我就打爆他的頭,不信的話……”
殷故將槍口轉向了還在地上哼哼著爬不起來的章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扳機,等眾人反應過來時,章散已經瞪著眼睛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在了眾人麵前,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恐懼,一個躲在角落裏的女人被嚇得失聲尖叫,很快便暈了過去,喊聲戛然而止。
一時之間,偌大空曠的大廳裏似乎隻能聽到人們的喘息與心跳聲,薑懲幾乎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生理性的厭惡使得他胃裏一陣陣湧著惡心,俯下身去止不住地幹嘔。
“哥,別硬撐。”
宋玉祗扶著他,隻聽那人怒道:“媽的,瘋子……真他媽是瘋子……”
殷故不以為然,無視了薑懲的怒罵,走到白空身前,指向那人額頭的動作絲毫沒有收回的意思。
“見識過了我的槍法和決心,你應該知道我的威脅不是說說而已,雖說這個人也曾差點兒殺了你,但你還是把他視為同伴,想救他的吧。”
“你想讓我怎麼做?”
殷故用槍指了指章散的幾個同夥,“把這個特警帶下去,處理一下他的腿傷,別落了殘疾。”
那幾人正因章散被殺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突然被吩咐下來也顯得很沒注意,彼此之間相互看了看,都沒什麼主意。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激怒了殷故,他麵無表情地再次舉槍,射殺了沒能在他命令下達的同時做出反應的同夥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