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附和你的說法, 讓你重燃希望,也就更好推進我的計劃,但我必須提醒你, 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因為並沒有找到其他遺留的血跡, 他受了那種傷,離開勢必會留下痕跡, 況且就算他躲得過槍擊和墜亡, 在這種醫療條件惡劣的荒山野嶺, 因為失血過多,傷口感染等等可能造成的死亡率也並不樂觀, 所以我奉勸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希望,別忘了,希望越大,絕望就越多。”
許裔安捋著薑懲垂在額前的濕發, 懶洋洋地說道:“好了薑副支隊,我已經把自己的情報共享給你了,接下來該你配合我了。”
“離我遠點。”
“怎麼, 得了便宜就想當做無事發生了?薑副,你這做法可不地道,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你就不想為自己的小情人多積點德嗎?”
“我再說一遍, 離我遠點。”薑懲扭過頭去, “我有巨物恐懼症, 看不了你這種大、傻、逼,我們唯一能談的就是條件,少對我動手動腳。”
許裔安也不覺尷尬, 笑道:“條件?你不是在故意逗我笑吧,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向我提條件?薑副隊,自負也要有個限度,如果你知道現在宋慎思被釘穿了手腳筋等死,還會這麼說嗎?”
薑懲被他成功激怒,起身便要揍他,可惜他整個人都被綁在椅子上,行動不便也就無可奈何,許裔安笑吟吟地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拍了拍手。
“別亂動,血液流速越快,藥效也就來得越快,看看你自己吧,我找人給你剔除壞死的腐肉,重新處理傷口可費了不少勁,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恢複精力體力,我自認製不住你,也就必須想想對策,思來想去,現在沒了宋玉祗,也就隻有那幾人是你的軟肋了。”
他拿出手機,調出監控畫麵,背景正是在城堡大廳,一群玩家被綁著手腳堵著嘴蹲在牆邊,李春蘭和她帶著的女孩已經瀕臨崩潰,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失聲尖叫,而陳嬌就是那唯一一個沒有被五花大綁,坐在畫麵正中的人質,看似得到了優待,實則處境更加凶險。
在她前方不遠處,一把上了箭的十字弩正對著她,控製扳機有兩根透明的釣魚線,一根被許裔安手下的打手掌握,而另一根則勾在陳嬌自己身上,也就是說,哪怕她有丁點動作牽動了引線,她與她腹中的孩子都將當場斃命。
“瘋子,你這個瘋子!!”薑懲向許裔安吼道。
那人“嘖”了一聲,搖著頭示意他噤聲,“噓……別吵,把我惹煩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活。這場嘩眾取寵的遊戲還沒結束呢,別這麼早就破防,你要是早早崩潰,接下來可就沒意思了。”
許裔安踱著步子遠離了他,點起燈來直對著薑懲,那人不得不閉上眼,偏頭避開那刺眼的光線。
“睜開眼,好好看看這裏。”許裔安命令道,見薑懲沒有反應,索性扯著他的頭發,逼迫他抬眼環視四周。
此前薑懲隻是隱隱感覺到自己被關在了某個密室裏,聽不到雜亂的呼吸聲,可見隻有他和許裔安兩人,可當看清周遭的景象時,他還是不免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密室的地麵、四壁,甚至是天花板,都有濺灑的血跡,早已氧化發黑,可見並不是最近留下的,就連血腥氣也幾乎散盡了。
角落裏堆放著一些殘舊的衣物碎片,沾了血的繩索,還有生了厚鏽的鐐銬,顯然曾經有人在此關押並施暴於什麼人。
而薑懲看清了……雖然被掩在陰影與厚重的灰塵下,他仍一眼認出了與雜物堆放在一起的熟悉之物。
——警徽。
“做好心理準備,我怕你知道這裏以前經曆過什麼會接受不了。”
許裔安雙手攬著他的脖子,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調出了一段年頭久遠,畫麵並不是很清晰的錄像。
就算看不見臉,他還是通過身形體態認出了那視頻裏的主角,在他發出抗議之前,許裔安已經捂住了他的嘴,死死扼著他的兩顎,強逼著他看下去。
視頻裏的人就在這間密室裏,被打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奄奄一息癱倒在地上遭人施虐,明明鏡頭搖晃,畫麵模糊,可他就是看清了那絕望又無助的眼神,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刺痛了他。
感受到他的戰栗,許裔安扼著他的力道又加重了些,防止他因為過度呼吸引起休克。
“對自己好點兒,別這麼苛待自己,這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連江倦自己都已經淡了,你又何苦再懲罰自己呢?”
薑懲聲音被他悶在掌中,聽起來像是嗚咽。
許裔安本就沒打算聽他說什麼,顧自說了下去:“錄像裏的人就是江倦,就是在這個地方遭受了淩/辱,他自己來不得這個會讓他回憶起那些不堪往事的傷心地,所以,蕭始替他來參加了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