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你們吵什麼呢?走廊裏都能聽見,薑懲你什麼情況,欺負我的人?他在病床上你也敢?”
周懸一進了門就絮叨個沒完, 看著薑懲都快貼在裴遷身上了, 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忍不住上去把人扒了下來,結果居然看到了薑懲慘白如紙的臉色, 這兩人坐在一起, 都快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重傷的那個了。
裴遷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示意他不要多說話,又把目光投向宋玉祗, 朝他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拉住了薑懲的手,“哥, 今天狀態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案子的事等明天周哥去審了許裔安再說也不遲。”
沒想到他這一下居然沒拉動,薑懲就坐在遠處, 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我有話要跟你說。”
周懸似笑非笑地抱臂看著二人, “需要我回避嗎?”
裴遷淡然地插了句嘴:“能幫你忙的人不是我,而是周懸, 比起到時候經過我的口繞個大圈子, 不如你自己對他說吧。”
薑懲抿了抿嘴, 斟酌著怎樣說才能顯得委婉一些,宋玉祗就坐在他身邊,等著他開口。
失血和受傷帶來的困倦讓裴遷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許是他糾結太久,連一向好脾氣的裴遷都失去了耐心,忍無可忍的幫他邁出了第一步:“把那張照片給他們看看吧,他們遲早都要知道的,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有必要知情。”
薑懲知道自己沒法否認這點,在心裏狠狠地鄙視著自己的怯懦,不情不願地翻出照片,推給了兩人。
氣氛陡然冷至冰點,一時間似乎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這畫麵任誰見了都會覺著驚悚,但不過薑懲知道,他們的震驚與自己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這是什麼東西的眼睛嗎,看起來真他媽帶勁兒啊,已經不是地球生物了。”周懸幹笑著諷刺道:“看起來要和我們打交道的不是fbi,應該是scp,希望我們不會遇到克蘇魯怪物,那些玩意兒真是又惡心……又色/情。”
而宋玉祗的反應卻與他天差地別,在看到照片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去看薑懲的神情,那人向他投以疑惑的眼神,他又迅速移開目光,很難讓人不生疑。
薑懲直截了當地問:“你也見過這東西,對嗎?”
宋玉祗答非所問,“我不讚同你想做的事。”
周懸徹底被他們搞糊塗了,這兩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聽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偏偏他們還能相互理解對方的意思,進行正常交流,多少對他這個不明情況的外人有點不尊重。
“我不管你們平時的情趣是怎麼溝通的,但現在不是你們兩口子的成人時間,麻煩考慮一下在場其他人的感受,能不能用點兒我聽得懂的語言做有效對話?”
宋玉祗顯然一時還不太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也不好麵對薑懲的追問或請求,他逃避般走到窗邊,看著樓下三三兩兩守著這間病房的便衣警察,情緒相當複雜。
薑懲一眼都不想多看那照片,匆匆收起手機,用自以為平靜的語氣說道:“我見過這雙眼睛,應該就在‘623’爆炸案的現場,這個線索相當重要,我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周懸感到不可理喻,“所以呢?連作為當事人的你自己都想不起來那時經曆了什麼,你指望我們這些外人怎麼幫你?如果是從這次的事情得到啟發,想自己腦袋上插幾根電線,把那些不慎誤刪的數據重新導出的話,我建議你去某島國,找那隻藍胖子借個時光機器去二十年後周遊一圈,現代科技就算有實力做到,也絕對不會把這種技術用在你身上,這點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裴遷皺眉道:“你少說兩句。”
周懸撇了撇嘴,他倒不是真覺著薑懲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隻是從目的來看,薑懲想做的事同樣不現實,他換了種較為嚴肅的說法勸道:“你自己也是個警察,別把自己的同行都當成飯桶,中國警察辦案不需要任何人做出無謂的犧牲,你就算看不起我,也好歹尊重一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