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思剛被秘書推出電梯, 就覺麵前一陣勁風拂過,那風裏夾雜著個穿病號服的人影,飛速轉著輪椅從他麵前經過, 餘光瞥見了他, 疑惑地道一聲:“宋慎思, 你怎麼會在這兒?”緊接著就奔著前麵的牆去了。
宋慎思跟著捏了把汗,伸手拉了對方的輪椅一把, 才避免那人手下沒輕沒重, 撞在牆上把自己傷得破相。
他嗔道:“多大的人了, 以為是在遊樂園玩碰碰車嗎?肚子上開一刀也不安生,你這人什麼時候才能讓別人省心!”
薑懲被他訓的像個孩子似的低下了頭, “這不是……著急麼,小玉子還不知道在哪兒,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得快點兒把他找回來, 給你們全家人一個交代。”
聽他這還像句人話,宋慎思冷哼一聲,“也要給你自己一個交代。不管怎麼說, 人總是要吃飯的,玉祗他媽煲了些骨髓湯托我給你送來, 先喝了吧。”
薑懲這才想起雖然宋慎思從來沒和翁清雅在他麵前同台出現過,兩人卻是有親屬關係的的。從宋玉祗失聯開始, 他見了宋家的人就格外心虛, 沒話找話也顯得非常尷尬, “這……幫我謝謝阿姨吧,她應該是你姑姑?”
“用不用給你兩塊錢,去超市門口搖明白了再回來?”
“叔, 叔母,看我這腦子,急岔了都,我白天還看見她了,怎麼她沒跟著你一起……”
“她怕自己來了,會忍不住問你玉祗的事,給你太多壓力,她會自責的,你也理解一下。”宋慎思把保溫盒往薑懲手裏一塞,“走吧,回你那兒去,讓我聽聽有什麼進展了沒有。你剛剛慌慌張張幹什麼呢,也不怕把自己撞成腦震蕩……”
兩個病友一前一後進了病房,區別隻在於一個是有秘書送的,另一個卻像沒人疼沒人愛似的。
“怎麼才回來,出去放個水用得著……勞宋律大駕?”周懸一抬頭看見了宋慎思還挺驚訝的,轉眼一見薑懲拎著保溫盒,就開始瞟那床頭上的病號餐了。
“清湯寡水也惦記,你們當警察的現在連盒飯都吃不上了嗎?”
“還盒飯呢,忙起來飯盒都吃。”見薑懲點了頭,周懸拿過餐盤開始狼吞虎咽。
宋慎思進了門,見了在沙發上打盹兒的凱爾,目光就挪不開了,雖然那人用手背遮著臉,看不大清容貌,不過宋玉祗確信自己對這個熟悉的身形有那麼一絲印象,側目看了半天,“我是不是見過那個人?”
“搭訕方式太老套了吧,我想你不會見過我的。”似乎對於所有提出同樣疑惑的人,凱爾都會給予一樣的回答,他睜開那雙含情眼看了看宋慎思,眼神忽然變了,“是你?”
“我記得你,你在十年前救過我,謝謝。”
“是這樣嗎?抱歉,我不記得了,不過救美人是每個紳士的本能,這沒什麼好大肆宣揚的。”
“或許吧。但我對你記憶深刻,連你改變了相貌都依然記得你的原因,恐怕是你不止救過我一個。”宋慎思看向滿眼疑惑的薑懲,“在當年的遊戲裏,他不止救了我,還救過一個被其他玩家針對的警察,結局或許不盡如人意,但他確實是努力過的。”
薑懲聞言一激動,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你是說江住嗎?”
周懸也變了臉色,看起來他也沒想到自己當作普通人交往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居然會有如此離奇又驚人的經曆,最重要的是,他竟救過他一生僅此一位的摯友,這一刻,他心裏的震驚難以言喻。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不靠別人的感激吃飯,這點兒小事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不過我還真是驚訝,當年我可能真的是在無意中救了你,不然像你這樣的美人兒,我一定會有印象的。”
薑懲的表情略有些扭曲,“為什麼你也會參與那場獵殺遊戲?你是獵人還是獵物。”
“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獵物!朋友,你這是瞧不起我。但身為獵人與獵物的前提是受邀參加遊戲,我是中途進去湊熱鬧,又碰巧接受了委托的,不算玩家。硬要說的話,不管對主辦方還是玩家來說,我都應該算是個意外。”
“委托?”
“是的,我的委托人應該就是你們口中那位警察,他叫江,名字和你的發音一樣,在那場遊戲中,他救下了三個作為獵物的孩子,委托我將他們帶離那吃人的地方,還要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雖然當時的他已經無力支付我的傭金了,但我還是接下了這賠本買賣。可能在你們看來這很離譜,但帶走那幾個孩子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他想要抓到凶手的初衷恰好與我的目的相吻合,我不介意做這個順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