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時徽控製不住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因為文鬱來了。
西街解府沒什麼重量,解正更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要從侍衛親軍手裏撈人,解夫人思來想去,還是去求了文鬱。
文鬱咳嗽著從莊景手中接過姐妹兩人,低聲道謝。
莊景看著他們,兩姐妹一個美,一個嬌,嬌的那一個眼裏含著淚,嚶嚶的和文鬱說話,他看著嘴角就有了一抹曖昧不明的笑。
看來這樁婚事還不夠牢固。
鬼使神差的,他又看向了解時雨,晚霞應在解時雨臉上,越發璀璨奪目,眉心那一點痣,紅成了朱砂。
她水藍色的裙擺隨風而動,漾出一圈光暈,暗暗撩動莊景的心。
沒到手的東西總是最好的。
而且將一個已經陷入愛河的姑娘勾引出來,這種成就感自然更加迷人。
不過迷人歸迷人,他心裏暗暗有種預感,現在不是出手的好時候。
解時雨即將出嫁,若是非要跟他魚死網破,那也不太美。
愛情嘛,好的時候自然要蜜裏調油,分開了也要一團和氣才好。
就像文花枝那樣,隻會暗自傷神,卻絕不會把他弄的聲名狼藉。
解時雨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沒有回頭,上馬車回家,接受另一場風暴。
克親王死的太突然,凡是在遇仙樓的人都有嫌疑,而解正在外膽小如鼠,熱臉能貼所有人的冷屁股,兩個女兒卻直接給他在侍衛親軍處掛了名,他差點當場暈過去。
如此巨大的麻煩,幾乎嚇掉了他半條命。
他在家裏發了一大通官威,審問犯人似的先將小女兒提了上來。
解時徽魂不守舍,一顆心全掛在文鬱身上,喃喃的說了兩句是解時雨要去的遇仙樓,毫發無損的走了。
事情至此,文鬱所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英俊瀟灑的良人,還代表著富貴、權勢。
他本就是那個動人的文鬱,再加上文定侯府世子身份,就成了雙倍的動人。
解正也認為小女兒沒這個膽子,但是要提審大女兒,又有點怯。
大女兒不知從何時起,油鹽不進,對著他陽奉陰違,再加上馬上要嫁去文定侯府,他越發沒了底氣。
想了半晌,他幹脆直接下了命令,讓解時雨出嫁之前都不得離府一步,安心在家待嫁。
然而他的火還是沒撒出去,心裏難受,認為自己這個一家之主在家裏失了威嚴。
為了重新找回威嚴,他將跑來打探消息的解夫人打了一個嘴巴子,罵了一聲“蠢材”,自己跑出去找同僚商議兼喝酒去了。
解夫人平白無故挨了打,敢怒不敢言,轉頭將解時雨徹底禁錮在了西院中。
就連嫁衣都是繡娘來家裏量的尺寸。
解時雨很安靜,她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冒頭。
她看書、練字,每日春風拂麵,修身養性,養的臉上都有了一點血色,不用總是借助胭脂。
嫁妝單子她都懶怠看,這些東西虛有其表,看了也是無用。
小鶴一開始氣了兩次,後來也跟著淡定起來,心想還是姑娘穩得住,文定侯府什麼東西沒有,值得在這點東西上生氣。
而解時徽則是悄悄的,忙忙碌碌的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