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誰要拿捏你了,”解大夫人好歹還能保持一點理智,“伯母也不會強壓著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兒,節姑的婚事......”
說到這裏,她不說了,隻在心裏補上一句:“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插不上手。”
解時雨微微一笑,起身告辭,隻留下一個驚疑不定的解大夫人。
大夫人心神不寧,害怕解時雨對節姑下手,使出渾身解數去盯著,可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解時雨太太平平,並沒有要作妖的打算。
反而是二房和三房跟打了雞血似的,動不動就要查賬,讓解大夫人分身乏術。
盯到這裏,解大夫人又覺得這麼個小姑娘,放放狠話也是有的。
她甚至覺得是自己過於敏感,畢竟解時雨手不能提,是個風一吹就能倒的紙美人,有時候看久了,都覺得這個美人要坐化而去。
但也不能完全的放鬆下來,解時雨很會借力打力,張闖的事,他們還賠了個兒子進去。
這麼一驚一疑之間,文定侯府的宴會時間也到了,除了文、解、莊三家,另還去了幾位親朋好友,將一向冷清的文定侯府襯托的熱熱鬧鬧。
這些自命不凡的男人們聚在一起,往往便失了人前的光鮮亮麗,連帶著空氣都滿含著自大和得意,一個個高談闊論,談笑風生,討論政事。
尤其值得討論的是東宮的太子和其他五位皇子。
這六位龍子為了龍椅,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斷的擴大黨羽,一副皇帝活不過今年的急切姿態。
上行下效,朝臣和權貴們也是心急如焚,既怕自己來不及站隊,又怕自己站錯了隊,恨不得撬開老皇帝的嘴,讓他給個準話。
莊景坐在角落裏,打扮的漂漂亮亮,旁邊坐著已經和好的文鬱,心裏已經打了無數個哈欠。
這些事在他心裏和成婚一樣乏味。
找了個借口出去透透氣,他一通瞎走,文定侯府堪稱是地廣人稀,要找個女眷的所在很不容易,但是憑借他獵犬一般的直覺,還是讓他給找到了。
站在假山高處,他先看到了一片碧綠的竹林,正在風中波濤起伏,竹影中,坐著一個沉靜安寧的解時雨。
遠遠望去,解時雨身上的紗衣如同翡翠,和竹林一同流瀉而去,皮膚在幽暗的光線中是一塊發光的玉石,散開的裙擺就是觀音座下的蓮台,襯的她寶相莊嚴。
一旁坐著個期期艾艾的解時徽,大約是在說些要和氣的話。
莊景興奮的點亮了雙眼,等解時徽一走,毫不猶豫就湊了過去。
“解大姑娘,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這文定侯府伺候的人也太少了些,我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
解時雨將手中書冊一卷,塞給小鶴,打量了一眼莊景。
莊景傷已痊愈,打扮的風流倜儻,豐神俊朗,身上零零碎碎掛著許多小玩意兒,是位香噴噴的俊美少年。
她和莊景是沒仇恨的,打量的同時站起來行了禮:“莊大人。”
莊景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都是姻親,不必這麼客氣,你叫我莊景就行。”
解時雨對他一笑:“恭喜。”
莊景一聽恭喜就開始愁眉苦臉,胳膊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