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嬤嬤和家丁一擁而上,拿住陸鳴蟬,扯胳膊扯腿,要將陸鳴蟬從方丈身上撕扯下來。
陸鳴蟬發出淒厲的慘叫,仿佛他是要被鎮國公府五馬分屍。
一邊慘叫,他一邊死死拉住方丈不鬆手。
秋嬤嬤在他刺耳的慘叫聲中大聲道:“小少爺,我們不是壞人,你說你是我們鎮國公府上的孩子,總得跟我們回家去說說清楚啊!”
不知是誰在人群裏起哄:“生辰八字他都說了,這還不夠清楚啊!”
“就是!”
“你們這不像是要請他回家,這架勢是要殺人啊!”
秋嬤嬤厲聲反駁:“胡說八道,鎮國公府難道還容不下一個庶子!咱們府上又不是沒有庶出子女!要是他是真的少爺,當然要好好養育,殺他幹嘛!”
“說的也是......”
在一片議論聲中,陸鳴蟬大喊:“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反正我不跟你們走!十三年前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寧願不去府上做少爺!”
疑惑就像一粒種子,悄悄落在了每個人心裏。
鎮國公府有小妾有庶子,為什麼偏偏要殺他?
這小子有什麼不一樣的?
鎮國公夫人在一片人潮聲中,後退幾步,幾乎是倒在了椅子裏,捂著心口極其痛苦,“哎喲”一聲,暈了過去。
她是裝暈,可是這痛苦卻是真的。
因為她突然想明白了陸鳴蟬的用意。
陸鳴蟬先是讓周萍和他自己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麵前,等眾人都認可了他的身份,他就要撥亂反正了!
到時候今天看熱鬧的人,都會恍然大悟似的感歎一句:“難怪單要殺他一個。”
她耳邊全是嗡嗡的聲音,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睜眼,像是耍賴一般,她任由身邊仆從將自己搬進客房。
半晌之後,秋嬤嬤將她扶起來:“夫人,喝點安神的藥吧。”
元夫人這才睜開眼睛,周圍站著的丫鬟都不敢動,低垂著頭,好似很安分的樣子。
然而她對這些伺候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看著她們匆匆交換過的眼神和不安分的手,就知道這些人私底下還不知道在如何的笑話她。
她對這些下賤貨色感到萬分厭惡。
一揮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秋嬤嬤在此。
她自行的恢複精神,想起來另一件事:“這小子當年怎麼沒死?他不是死了嗎!”
秋嬤嬤放下藥碗,語氣遲疑:“是死了沒錯,那麼多人看到了......接生婆也說,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一個人的眼睛能看錯,那麼多人總不能看錯。
元夫人從床上起來,趿拉著鞋,開始穿衣服:“我看出來了,十三年前她就開始算計我了,隻有我還以為高枕無憂,結果你看,現在她自己都化作了一堆白骨,竟然冒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還難對付的很。”
她將那碗藥一飲而盡,接著道:“他鬧這麼一大出,全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他是鎮國公府第九子,還有人要殺他,我反倒不能施展了!”
這個時候,陸鳴蟬但凡有一點損傷,都會被人懷疑。
坐到鏡子前,她又問:“他人呢?”
秋嬤嬤服侍她梳頭:“和鄭世子走了,說是要請鄭世子領路,去一趟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