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再等,解時雨一直不來,等出了無數人的疑慮和心焦。
圍觀的人群嘩然聲越來越大。
“看來姑侄共侍一夫是真的了,這位解姑娘拿不出證據,就在這裏拖延時間。”
“嘿,這種事,哪裏來的證據,被窩一蓋,誰知道啊。”
“少放屁,我看這事沒那麼簡單,那些書生怎麼說的來著……利欲熏心,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呢。”
“簡單不簡單,我們哪裏管得著,不過這通奸一事,總沒錯吧。”
經過三日的催化,七嘴八舌的人越來越多,各個都仿佛自己是當朝翰林,既能說,又會寫。
解召召的嘴角勾著笑意。
等莊景嗎?
莊景不會來,他這輩子都很難在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承恩伯府羞愧都羞愧死了,更不會來宣揚家醜。
就算要找她和文鬱的麻煩,也隻會等風頭過後,再來算賬。
她抬頭看了一眼日頭,對陳世文道:“陳大人,莫非還要再等下去?我看事情到了這裏,是非曲直,已經很好分辨了吧。”
陳世文手心都是汗,想著自己還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去,隻能忍著氣道:“此事還是得聽解姑娘一言,興許是陸大人有消息來也不一定。”
解召召譏笑一聲:“心怯處必有鬼,她連公堂上都不敢來,有什麼好聽她分辨的呢?
不過您既然說要等,那我也再等上片刻吧,若是一刻鍾後,她還不露麵,大人也不可再包庇她。”
陳世文將臉色一沉:“本官如何做事,還用你來教?這把椅子,莫非你也想坐一坐?”
解召召連忙一屈膝,很小意的認錯:“是妾身狂妄了。”
外頭的人隻看到陳世文偏袒,見解召召一再做小伏低,都憤憤不平起來。
而人群中的文鬱,則安安心心的等著解時雨出場。
真想知道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看她能不能耍出花招還是次要的,實在是他現在這種勝利在望的心情,隻能和解時雨炫耀。
解時雨也算的上是位女中豪傑,足夠明白他的一言一行了。
又等了一刻鍾,所有人都不耐煩了,正要罵罵咧咧的時候,忽然連著三輛馬車停在了路邊。
這三輛馬車全都掛著白幡!
就連馬身上,都掛著白。
本來圍著公堂看熱鬧的人,這時候全都轉身,看向了這三輛馬車。
這是誰家有了喪事?
有了喪事不辦,怎麼跑到公堂來了?
文鬱盯著馬車,看著從第一輛馬車裏出來的人,是莊景的大哥,承恩伯府上世子。
他眉頭一皺,往擁擠的人群中退了一步。
將帽簷壓的更低,他躲到譚峰身後,悄悄放出目光來打量這位莊景大哥。
莊景打哥穿的是重喪衣物,生麻布不緝邊縫﹐披在胸前,眼睛紅腫,看那樣子,已經哀痛過了。
難道承恩伯沒了?
可承恩伯沒了,他們不在家中辦喪事,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很快,他這疑慮就得到了解答。
莊世子從第二輛馬車裏扶出了承恩伯。
承恩伯兩鬢花白,還算是精神,背還挺的筆直,也是一身的粗布麻衣,拄著拐杖,臉上的神情不陰也不陽,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而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