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來一根煙,大口抽起來。
他媽的,釜底抽薪,真的是把我所有的朋友都給得罪了,把所有人都給辦了。
你牛逼吳金武,你牛逼,你手真的夠長的,連巢德清都能動的了,連這個院長的位置你都能安排人,你真牛逼。
我使勁抽了一下鼻子,看著巢德清從我麵前被帶走,他麵不改色,很大義凜然,我知道巢德清問心無愧,但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不是你問心無愧就能走過去的,越是他這種正值的人,越是容易死翹翹。
人被帶走了之後,我看著那些醫生都十分氣憤,每個人都罵罵咧咧的。
我立馬招呼楊靜,她朝著我走過來,臉色特別難看。
我說:“什麼事?”
楊靜擦掉眼淚,生氣地說:“有人舉報院長假公濟私貪汙受賄。”
我說:“怎麼可能呢?”
楊靜說:“這事我還要問你呢,紀委的人說是有人舉報巢德清跟開發商合作搞了暗標,把新五院的工程給了有問題的開發商秦傳月,收了很多錢,這是怎麼回事?”
我抽著煙,我心裏有點毛骨悚然,我背後開始出汗了。
秦傳月不是程文山舉報的,是金勝利舉報的。
不,具體的說,是吳金武舉報的。
知道我牽橋搭線的人不多,而恰巧,金勝利跟吳金武知道,程文山在那場酒局之後,沒有理由往死裏搞秦傳月的。
之前我誤會了,我以為是程文山往死裏搞秦傳月,但是從今天的事來看,不是程文山幹的。
是吳金武。
翻臉無情,真的,翻臉無情,沒有巢德清,金勝利也爬不起來,巢德清照顧金勝利二十幾年了,之前我給巢德清引薦雲龍的藥巢德清還不願意呢,就是為了保護白雲,但是可惜啊,資本家翻臉,真的是無情,管你那麼多呢,不聽話,搞死你。
這件事金勝利絕對知道,否則吳金武不敢那麼幹的,吳金武做這件事也是為了私心,他搞死巢德清把黃大牙捧上去,那麼他母親的事就好辦了,黃大牙做了代理院長,什麼事還不好說呢?
以後五院用什麼藥都是他們自己說的算了。
壞,真壞。
吳金武這個人在商業上的手段,真的,太厲害了,從頭到尾,他都不給人任何一個喘息的機會,直接給你往死裏打,每一招都切中要害,這隻狗的獠牙太鋒利了。
幸好,我沒有給他咬我的機會,要不然,我也死定了,也幸好郭瑾年夠老辣,他讓我牽頭,但是絕對不讓我參與,一分錢都不拿,所以,就算現在我那幾個朋友倒了,沒有任何人能找我一點麻煩。
高,郭瑾年實在是高,他看的是真透徹。
楊靜說:“你倒是說句話啊?小林,我不服氣,老師是給這些人謀福利,他一分錢都沒拿,你是知道的。”
我笑了笑,我說:“我知道有什麼用啊?我他媽又不是法官。”
楊靜瞪著我,她說:“小林,我覺得你是個英雄,老師不能倒下去,要不然這讓人太寒心了。”
我大口抽煙,我吐出一口煙霧,我把煙頭丟在地上,我使勁的踩兩腳,我手機也響了,我看著是巢玥的電話,我沒接,他爸給抓了,他肯定打電話找我。
這個時候我不會接電話的,我得冷靜下來,吳金武動了我的利益,我得把他的爪子給剁了,但是我一個人不行,我得找郭瑾年好好商量商量。
我手機又響了,我看著是巢馨的電話,這姊妹倆都來了,我都沒接。
我說:“別怕……”
我想說些狠話,但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狠人從來不說狠話。
而是做狠事。
我打電話給郭瑾年,我說:“郭總,這邊又出事了,巢德清被抓走了,舉報秦傳月的不是程文山,是吳金武,金勝利要把我們往死裏搞,巢老這個人脈,我覺得,不能斷。”
郭瑾年沉默了,沒急著跟我說話,過了一會,郭瑾年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打,往死裏給我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他翻不了身……”
我笑了一下,我知道郭瑾年不想斷了醫院這個人脈,他怕死,他那次生病要不是有巢德清這個人脈,他早死了,所以動誰都行,無關他的利益沒關係,但是動巢德清不行。
因為傷了他的根本利益。
因為巢德清的女兒是巢馨。
是銀行的人。
我們這次需要所有的錢都是從巢馨那經手辦的。
所以動誰都行。
就是動巢德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