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涼月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隨即又繼續呆坐著。
封尋好笑地問:“你的反應,為什麼越來越平靜了?”
起先帝王臨幸別人,這丫頭還會傷心難過,現在是完全習以為常了啊。是習慣了麼?
“我是認命了。”涼月淡淡地道:“本來就阻止不了也改變不了的事情,我何必再為它費心,不去想就是了。”
封尋一怔,繼而失笑。強迫自己不去想,顧涼月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逃避讓自己難過的事情啊。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大門敞開,外麵的天色,也就漸漸到了黃昏。雖然相坐無言,但也到底不那麼孤單了。
…
晚上,軒轅子離批改完折子,便擺駕去了錦繡宮。淑妃在宮殿外候著,一身淺紅色的宮裝襯得她肌膚雪白,麵如桃花。
“臣妾恭迎皇上。”
帝王下了龍輦,應了一聲道:“起來罷,地上寒氣重。”
淑妃心裏一熱,抬頭看了明軒帝一眼。他表情柔和,甚至對她微微笑了笑,仿佛回到了當初王府裏那時候一樣,君子如玉,眸含喜色地誇她:“性子豪爽直接,當真不辱父名,萱兒,你不用太守規矩,做你自己就好。”
眼眶不知不覺地濕了,淑妃低頭起身,跟著帝王踏進了大殿。
“良妃姐姐她,沒事了麼?”
進了內室坐在床邊,淑妃擦了淚,淡淡地笑著問帝王。
“嗯。”軒轅子離點頭道:“良妃隻是被嚇著了,看著朕,又恢複了清醒,也沒有胡言什麼。朕想,許是龍氣鎮住了妖魔吧,便讓她好生休息了,等恢複了精神再說。”
淑妃鬆了一口氣,點頭道:“皇上有龍氣護體,妖魔自然是不敢靠近。希望良妃姐姐能早日好起來吧。”
帝王點頭,任由淑妃替自己脫了外袍,躺上了床去。閉上眼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最近宮裏不太平,前朝的事情也多,朕冷落了你,你可怪朕?”
淑妃眼睛又是一紅,乖巧地依偎在帝王胸前,哽咽道:“臣妾不怪,皇上這樣疲憊,臣妾看著也心疼。隻希望事情早些過去,雖是奢望,臣妾也還希望能像以前那樣伺候皇上。”
軒轅子離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淑妃道:“以前那樣麼?是啊,朕想起來了,以前的萱兒,膽子很大,什麼都敢做敢說,現在看起來,倒是謹慎了許多。特別是近日來,好像在害怕什麼?”
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淑妃的嘴唇微動,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隻是低笑道:“宮牆裏身不由己,臣妾…也在慢慢懂事罷。”
身不由己,這個詞今天他聽見兩個人說了。明軒帝側了身子,將淑妃攬在懷裏,低聲道:“哪兒來的那麼多身不由己,你是朕的妃子,隻有朕能左右你的心情罷了。萱兒,你可要記得,旁人都不是你的天,朕才是。”
淑妃的身子一震,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明軒帝,卻撞進了他幽深的眸子裏。他的胸膛還是原來那麼溫暖,他的眼神也像以前那樣讓她沉醉。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啊。多了顧涼月橫在他的心間,也多了皇後司徒凝擋在她的麵前。她勢力不如皇後,在帝王心裏的地位也不如顧涼月,她能怎麼辦呢…
“你在害怕什麼?”帝王的聲音輕輕地在耳邊響起,淑妃搖頭:“臣妾沒有害怕。”
“沒有害怕,那為什麼在朕的懷裏還會發抖?”軒轅子離抬手放在淑妃的肩上,聲音沙啞地道:“是不是萱兒,不再像以前那麼喜歡朕了?”
“我沒有!”淑妃急忙道:“萱兒永遠喜歡陛下,和當初一樣,不會變的!”
軒轅子離疑惑地皺眉道:“那為什麼朕總覺得你最近越發地不像你了,像被人操縱的戲人兒,好無趣。”
淑妃一驚,抓緊了帝王的衣擺,呆愣地抬頭看著他的神色。
被操縱的戲人兒?皇上他…知道了什麼?
夜色寂寂,錦繡宮外守著的宮人們麵帶喜色,宮內卻是一片安靜。
明軒帝連著在錦繡宮歇了兩晚,眾人都以為淑妃昔日的恩寵又回來了。眼下皇後深居,良妃抱病,宮裏有權勢的兩位主子就隻有淑妃和月妃了。都說月妃是皇上的心上人,但是這兩天,聖上也沒有過去瞧一眼,宮人們不禁在想,月妃娘娘是不是失寵了?
可是,奇怪的是,得寵的淑妃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失寵的月妃娘娘則是…活得挺自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