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芍藥低頭,恭送兩位主子離開,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帝後要是一直這樣和諧相處下去就好了。
龍輦很大,但是明軒帝卻硬是將涼月抱在他膝蓋上坐著。涼月黑了臉,手指掐著帝王的胳膊,怒道:“你正常一些不行麼?”
軒轅子離很認真地搖頭。
手環在她的腰間,死死箍住,就是不願意讓她離開。涼月掙紮半天,無力地道:“你好歹還是聖上,能不能注意一下體統什麼的,這樣抱著,我不舒服。”
帝王一愣,接著手鬆了鬆,涼月便極快地躥到旁邊坐好,微微不滿地看著他。
“你居然教我體統,還真是像極了皇後。”軒轅子離笑著說了一聲。
涼月看了他一眼,轉頭去看紗簾外的宮道。這兩天她一直穿著白衣行走,為的就是想慢慢說服明軒帝,她不要做皇後。
後宮女人多是非多,她真惱了會選擇一劍殺了,而不會去繞那些彎彎腸子,所以大概是沒辦法幫他管理後宮。皇後這頭銜也沒有什麼好,還不如…
“皇上,到了。”四熹公公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涼月回過神來,往外看了看。
“慈寧宮?”涼月一驚,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有些奇怪的疼。
軒轅子離先下了輦,然後伸手拉了涼月下來,往裏麵走去。
“四熹,守好這裏,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靠近。”
“奴才遵旨。”
太後已經不在了,但是慈寧宮依舊每天有人來清掃,此時進來,隻覺得仿佛還是住人的模樣,太後也還會躺在主殿的貴妃椅上,慈祥地笑道:“皇帝,江山是你的,你要守住,更要守好。”
軒轅子離微微閉眼,先是拉著涼月進了主殿。
“來這裏做什麼?有什麼回憶?”涼月四處打量了一番,問。
“回憶等會兒告訴你,先要同你說一件很正經的事情,因為你忘記了,所以…有必要再告訴你一次。”帝王深吸了一口氣,捏著涼月的手,走到內室的一麵牆麵前,指著牆上的一幅畫道:“這便是太後。”
涼月抬頭,便看見牆上掛了一副雪景圖。圖中的女子裹著厚厚的狐毛披風,語笑盈盈地站在梅樹之下。那容顏算不上傾城,卻也是極好看的。
“很美。”涼月道。
軒轅子離側頭看著涼月的臉,低聲道:“是的,她很美,你同她長得不像,但是也同樣很美。”
涼月一愣,慢慢轉過頭來,蹙了眉心:“你說什麼?”
她為什麼要同太後長得像?
“我說…”軒轅子離抬手,輕輕撫了撫涼月的側臉,眼神幽深如海:“你同她不像,但是,你是她的女兒,天啟正正當當的公主。”
涼月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軒轅子離,下意識地揮手打開了他的手:“不可能。”
“你以前是知道的,隻是忘記了罷了。”帝王收回手,苦笑道:“你還曾幫朕滴血驗親,用你的血與太後的相融,助朕逃過一劫。”
涼月瞳孔微縮,忍不住又轉頭看了牆上那女子一眼。
“那麼…你呢?”涼月問。
“我…”軒轅子離神色一暗,閉了眼睛道:“我是她當初用你換回來的男嬰。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查出我的父母是誰。墨丞相說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但是卻是權勢顯赫之人。”
涼月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軒轅子離…不是皇室血脈,卻坐了皇位,是這樣麼?
“這江山,與你的母族榮譽相連,我今天告訴你,是想你記得,其實你的姓氏是軒轅,你的身份該是皇城裏受萬千寵愛的公主,你的母後…你的母後養大了朕,算是對朕有莫大的恩情。”
帝王靜靜地說完,看向涼月的雙眸。
涼月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點頭道:“那又如何呢?現在太後已經死了,你才是天啟的帝王,其餘的這些,還重要麼?”
捏著她的手緊了緊,涼月側頭,看著軒轅子離看似波瀾不驚的臉色,微笑道:“你該不會為這些事情擔心了很久罷?”
軒轅子離悶哼一聲,拉著涼月往另一個方向走。
他又輸給她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涼月對權力半點渴望也沒有,也一樣不怪他,不怪他搶走她那麼多東西。
“是我白擔心了,那麼下麵,便帶你去一個地方,告訴你以前的回憶是什麼吧。”帝王彎了唇,手心裏的手冰涼,卻被他握得慢慢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