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腦子裏空白一片,聽著殿門在自己身後合上的聲音,南卿小小的身影也便消失在了殿門之外。
天啟江山將亡麼?軒轅子離還在,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她不想去想什麼樣的情況下帝王才會放任天啟落在別人的手裏,現在她隻希望南卿是算錯了,哪怕就錯這一次!
“月兒,你的手快掐破我的手背了。”軒轅子離回頭,撇嘴看著涼月道:“很緊張?”
涼月一愣,迅速鬆了手上的力道,將明軒帝的手舉到自己麵前。
剛剛走神了,還真的將他的手背掐青了一塊。
“你不擔心麼?南卿說的話。”兩人在桌邊坐下,涼月伸手給帝王倒了一杯茶,有些擔憂地道:“南卿他的確是有本事的,上次說的話也都印證了。萬一這次也是真的…”
“是真的又如何?”軒轅子離接過涼月手裏的茶杯,慢慢地飲了一口:“現在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就算南卿再次算準了,現在的形勢,他們也隻能盡自己的全力不是麼?而且目前仍舊是天啟占著上風,總不可能因為南卿的一句話,便先失了鬥誌吧?
涼月心裏仍舊有些沉重,帝王瞅了她半晌,複又將手掌伸到她的麵前。
“怎麼?”她皺眉。
“香囊。”軒轅子離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涼月道:“拿給我。”
涼月眉梢一動,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帝王道:“你確定要?”
軒轅子離認真地點頭。
“攬月,將我的香囊拿來吧。”涼月轉頭對門外守著的攬月喊了一聲,語調有些高興,又有些沉重。
門外的攬月黑了臉,卻也不敢當著帝王的麵反駁主子,隻能應了一聲,推門進去。
“陛下。”攬月從一旁的矮櫃裏將香囊給翻了出來,有些猶豫地呈到帝王麵前。
軒轅子離側頭看去,卻見攬月拿了一個暗紅的錦緞香囊。味道很是清新怡神,隻是上麵的花色…
“這是你繡的?”帝王挑眉拿過那香囊來,瞅著上麵那一團鴨子:“繡的是鴛鴦麼?”
涼月嘴角一抽,別過頭去恨恨地道:“那是一朵牡丹。”
攬月低著頭,替自家主子羞愧不已。這樣的東西實在不該拿來汙染聖眼,她現在萬分後悔沒能提早替自家主子銷毀了去。
“挺…別致的。”帝王幹咳一聲,取下腰間的玉佩,將這香囊換了上去。
攬月張了張嘴,很想勸告陛下不要勉強這樣做,皇室的顏麵要緊。
可是看著旁邊娘娘突然亮了一下的眼神,她又不忍心開口了。罷了罷了,這兩人一人願打一人願挨,旁人說的都是廢話。相愛的人眼裏是沒有其他人的目光的罷,隻要夠了程度。
涼月看著那塊終於被換下來的玉佩,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打算取下來了呢。”
明軒帝一愣,低頭看著桌上那玉佩,突然想起了什麼,抓著涼月的手腕道:“月兒,這塊玉佩你認得?”
那是從王府之時他便佩戴著的東西,跟司徒凝有關。隻是戴久了忘記了,也就一直沒有取。涼月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是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曆一樣。那麼她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涼月頓了頓,看著帝王有些激動的神色,平靜地搖頭道:“我不認得啊,隻是從認識你開始就見你戴著,沒有換下來過呢。”
眼裏的光芒熄了,軒轅子離“嗯”了一聲,將玉佩隨手遞給旁邊的攬月:“賞你了。”
攬月一驚,連忙跪下來謝恩,涼月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好端端地這樣賞我的人做什麼?”
“朕看她教你女紅實在辛苦。”軒轅子離瞥了涼月一眼,看著自己腰間的香囊道:“下次繡鴛鴦罷。”
涼月一邊示意攬月起身,一邊道:“繡鴛鴦?皇宮裏不是都應該繡龍鳳麼?”
帝王揉揉眉心,咬牙道:“鴛鴦的寓意更好些。朕不同你多說了,禦書房還有折子要改,你在宮裏好生休息,晚上我再過來。”
涼月納悶地點頭,看著帝王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臉上的表情也便平靜很多,揮手對攬月道:“你先下去吧。”
“是。”攬月捧著玉佩退了出去。涼月抬頭看了看淨月宮主殿的各處,輕喚了一聲:“白鈺。”
她知道青玦和白鈺一直是在暗處貼身保護帝王的,而最近,軒轅子離似乎讓白鈺跟著她了。
果然,白鈺聞聲便從暗處閃了出來,半跪在涼月麵前道:“月主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