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紀安瑤的臉色不太好,尹媚兒不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瑤瑤……你還好吧?”
緩了好久,紀安瑤才竭力平複下心神,臉上的表情卻是陰鬱到了極點,想要努力擠出一絲笑,可是怎麼也做不到。
聽到這樣的消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就像是當頭劈下的一個晴天霹靂,直直地打在了她的胸口上,悶得發慌,想要發泄……卻無從發泄。
咬著唇瓣,紀安瑤緩緩抬頭,對上尹媚兒憂切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反問道。
“媚兒,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疑問的句式,篤定的口吻。
令人無法反駁。
尹媚兒微抿嘴角,有些心虛,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但也沒有反駁,便當是默認了。
見她這樣,紀安瑤心頭微沉。
再開口,聲音中已然染上了幾分晦澀。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看著紀安瑤一臉沉痛的表情,尹媚兒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解釋了兩句。
“是韓奕,他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煩心,所以……就沒讓我們說。”
隻是,大家都沒有想到。
他們盡力想要隱瞞的事,卻在新聞中如此大喇喇地宣揚了出來。
尹媚兒不得不懷疑,這段新聞稿是有人精心準備的——
商場如戰場,總是充滿著爾虞我詐。
在看不見的硝煙中,要麼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要麼……兵敗如山倒,被別人踩著屍體上位,成為勝利者的踏腳石。
韓奕這一局輸得滿盤落索。
乃至於就連他的“敗亡”,都淪為了別人布局下的一顆棋子,實在是淒慘。
這幾天,因為秦沐妍詐死的那場風波,在秦氏和閻氏的聯手逼迫下,白斯聿不得不外出處理公司的事務,原本還要再呆上一段時間才能回到曜江市。
結果……
昨天下午才曝出了那個新聞,到了晚上,就收到了紀安瑤要去醫院做流產手術的消息。
知道紀安瑤的性子一旦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白斯聿不得不親自趕回來一趟!
心急火燎之中,偏偏還遇上了堵車,一個接一個地打紀安瑤的電話,卻是始終沒有人接聽,白斯聿幾乎要發瘋!
緊趕慢趕地跑到醫院,還沒來得及走進醫院大門,就見紀安瑤在尹媚兒的攙扶下,煞白著一張小臉,滿是憔悴地從醫院裏走出來。
刹那間,白斯聿身形驀地一頓!
毒辣的日頭在腦袋上方照著,叫人一陣暈眩,險些站不穩身子。
“咦?那不是……白少嗎?”
雖然距離隔得有些遠,然而白斯聿是屬於那種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的發光體,尹媚兒抬頭就瞧見了他,下意識開口喚了一聲。
聞言,紀安瑤心頭微動,跟著抬起了頭。
原本還以為尹媚兒認錯了,因為這個時候……白斯聿應該還在很遠的地方出差,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
然而……
在她抬眸望去的刹那,卻是隔著好長的距離,一眼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頓住腳步,紀安瑤站在了原地。
看著白斯聿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了過來。
他的臉色並不比她好多少,甚而顯得十分陰鬱,眼神有些冷,藏著幾許鋒利,讓人覺得陌生,心下不由滋生出了一絲絲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