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舉手投足之間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與平日裏幾乎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見到這樣的一幕,仆人縱然驚訝,卻是不知為何,竟然也跟宮冷一樣,並不覺得眼前的畫麵有多唐突,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理所當然。
輕輕地幫紀安瑤蓋上被子,順手掖了下被角,擺弄好這些之後,宮聿沒有馬上離開房間,而是在床邊坐了下來。
頭微微低著,垂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一雙清冷幽深的眸子倒映著女人精致的小臉……因為受驚的緣故,女人的眉頭緊緊蹙著,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安,讓人看著憐惜不已,忍不住有種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安撫的衝動。
宮聿自然知道,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這種感覺他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來得更加強烈。
早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很難從她的身上移開,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了一樣。
然而……
不管他怎麼回憶,怎麼搜腸刮肚,卻是尋不到關於這個女人的半分信息。
他失憶得非常徹底,關於曾經的過往連一絲半毫的殘留也沒有,宛如龍卷風過境一般,剔除得幹幹淨淨,寸草不生!
麵對著眼前的女人,宮聿能感到些許熟悉的氣息,難得在如此近距離地靠近女人的時候,沒有像以往那樣生出強烈的排斥。
但也僅僅隻是熟悉而已。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曆,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自己同她之間有過什麼牽扯,甚至連她睜著眼瞼醒來的模樣,他也毫無印象。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他們之前……應該認識,而且還是十分熟識的關係。
仆人雙手交疊在身前,耐心地等待著男人的吩咐,然而在床頭站了好半晌,也不見宮聿有什麼反應,他就那麼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淡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
英俊冷漠的麵龐上,透著些許若有所思的神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子裏,氣氛顯得十分靜謐。
連帶著時間,都在那一刹安靜得像是靜止了一樣。
又過了一陣,仆人感覺自己站得都快要石化了,忍不住張了張嘴巴,想要開口打破房間內的沉寂,可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正考慮著,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床單上的一抹血跡。
雖然隻有很細長的一小條,看著不算明顯,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認出來,那確實是血跡,而不是其他的什麼果汁或是顏料。
血跡的色澤十分鮮紅,還沒有變成暗紅色,看起來非常新鮮,可想而知……這抹血跡是在剛才先生抱著女人躺上床的時候沾到床單上的。
見狀,仆人眸光微動,頓而察覺到了什麼。
目光下意識往床邊的地上看了一眼,果然……地板上空空如也,並沒有女人的鞋子。
剛才先生進門的時候,他因為太過驚訝,注意力全落在了先生這一反常的舉動上麵,完全沒有精力顧及其他,直到現在緩過了神,腦子才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先生……那個,這位小姐的腳……好像受傷了……”
壓著聲調,仆人不敢太大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