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紀安瑤斷然拒絕,宮聿沒再開口說些什麼,外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紀安瑤以為他會繼續勸說,或是強迫她,然而她在浴室裏等了一陣,也不見宮聿有進一步的動作,心下不由稍稍放鬆了一些,隨後又在心底湧起了幾分難以言表的苦澀。
這座薄情寡義的大冰山,果然是一點兒都不懂得體諒人。
明知道她討厭那個女人,避諱那個孩子,他卻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揀著她的痛腳踩,仿佛看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就能給他帶去莫大的愉悅。
三年不見,她深愛的男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曾經將她視若珍寶,不舍得她受到一星半點兒委屈的白斯聿……到底去哪兒了?
換上幹淨的衣服,紀安瑤一心隻想盡快離開這裏,就沒有轉身走去床邊拿回自己的東西,而是直接朝門口快步走了過去!
大概是因為剛剛有仆人送了衣物過來,所以臥室的房門是半掩著的,沒有被關緊,紀安瑤不用擔心自己會像之前兩次那樣被反鎖在裏麵怎麼也出不去,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腳下的步子還是隨之加快了許多!
身後,宮聿顯然知道她走出了浴室。
甚至可以說,他是看著她一路從浴室走向門口的。
站起身,宮聿邁步走在了紀安瑤的身後,並沒有開口叫住她,也沒有出手阻攔她,隻一言不發地同她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這幢別墅的麵積特別大,樓道也顯得特別的深長,紀安瑤匆匆走著,想要甩開身後跟著的那座冰山,然而她越是著急,就越是走不到盡頭……來來回回像是已經轉了好幾圈,卻還是找不到下樓的樓梯。
整一層樓就跟鬼打牆似的,竟是叫她走迷路了?!
紀安瑤累得氣喘籲籲,心下忍不住暗罵了兩句。
陰險!狡詐!卑鄙!
難怪宮聿那麼有恃無恐,突然間就像開竅了似的放她離開了房間,可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打算讓她走!
那個家夥吃定了她會被困在樓道裏走不出去,才不無“好心”地開了門,為了就是耍弄她一番,挫一挫她的銳氣,好叫她心甘情願地服輸,乖乖地聽憑他的差遣。
“該死!”
意識到這一點,紀安瑤頓時捏緊拳頭,氣惱地捶了一下就近的那扇門板!
“哢擦。”
霎時間,房間的門忽然打了開,差點兒把她嚇了一跳!
紀安瑤心頭輕顫,冷不丁地往後退開了半步,隻當是什麼人剛好要從裏麵走出來。
然而下一秒,等她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卻見房間裏空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隻有排列得整齊有序的書架和塞得滿滿當當的書籍,看樣子像是一間書房,而且還是很大的書房。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透過薄薄的一層窗紗,將屋子裏照得很亮堂,因此整個房間雖然沉寂,卻並不叫人覺得恐怖。
紀安瑤探頭往裏麵轉了一圈,見裏麵的牆壁已然被一層層地打通,眼前頓然為之一亮,心想反正她在外頭也是瞎轉悠,根本就轉不出去,不如進屋子裏找找出路,說不定就歪打正著……叫她給摸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