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警察大聲鳴笛,警告,卻是無用。
紀清芸如同撲向火焰的飛蛾,帶著無法動搖的決心,火紅色的跑車,就這樣在眾人驚歎,震撼,惆悵的注視中,被深坑一口吞下。
"小芸!"宋鳳學撕心裂肺的大喊著,和紀澤明一起被其他人牢牢抱住。生怕這兩人也有樣學樣衝進深坑。
他們倆從未想過,紀清芸會如此決絕。
如果想到的話,打死也不會讓她來這裏的。
寧願讓紀清芸恨他們一生一世,也不會告訴她這個消息。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紀清芸突然下定的決心,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想過。
在旁人看來,這是有情人為了愛情殉葬。
但實際上,紀清芸想的很簡單。
她要去找周睿,如果找不到,就和他死在一起!
向來看似堅強的她,實際上也有自己脆弱的內心,極大的希望變成了無比的絕望,瞬間摧毀了她所有的外在偽裝。
前方隻有一條路,要麼同生,要麼共死!
紀清芸悍然駕車衝入深坑,這個消息周睿是不知道的。
他現在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幾人。
在他身前幾米外,站著數名衣衫襤褸的人。
這幾人也都是受災者,兩天前,他們意外找到了這裏。
出於同情心。周睿給了他們一些食物。
幾天裏,這些人都沒有走,他們仿佛找到了希望一般留在這裏,等待周睿的施舍。
倘若僅僅救助災民,周睿倒也不會說什麼。救一個人是救。救一群人也是救。
但今天,救助產生了矛盾。
矛盾的起源,在於羅泉君。
這些人連續數日留下,消耗了不少食物。本來羅泉君也沒說什麼,但其中一人認出了羅若雅,還不懷好意的調戲了幾句,被羅泉君狠狠訓斥一番。
按那人的說法,什麼大明星不大明星的,現在生死都不知道,還端什麼架子。倒不如在臨死前,大家夥一起樂嗬樂嗬。
像這種連生死都不清楚,還滿腦子色欲的糊塗蛋,也是時間少見,偏偏就讓他們遇到了。
好在有周睿,那人毫無懸念被打的狗啃屎。
後來羅泉君幫助周睿分食物的時候,就故意少給那人分了一些。
僅僅如此的話,其實也算不上太大的事。隻要周睿在,那人起不了什麼風浪。
結果到了今天,災民又來了好幾個。
他們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如餓狼一般尋求吃的。
羅泉君哪知道周睿的食物是靠金光變的,一直以為是車上的備用。想著還不知多久才能出去,就不太樂意再分給其他人。就算分,也是從先前那些人的份額裏分出來。
如此,矛盾就出現了。
先前被周睿教訓過的那個流氓直接挑事,大喊著:"憑什麼從我們的份額裏分啊?難道你們是人。我們就不是人嗎?"
羅泉君氣的夠嗆,道:"你別忘了現在吃的喝的都是誰給的!要不是我們,你們早就餓死了!"
"小姑娘,看你年紀輕輕,又挺漂亮的。怎麼說這種話呢?"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婦女不樂意的說:"大家都是災民,應該互幫互助。你們既然有食物,那就應該貢獻起來,一起共渡難關。什麼你的我的,大家夥說對不對?"
最開始被救助的幾個災民互視一眼,隻有其中一人小聲道:"確實是人家給的啊。"
除了那個相對年輕的小夥子之外,其他人都紛紛附和,開始強烈要求周睿和羅泉君交出所有的食物,大家平均分配。
羅泉君氣的肺都要炸了,看你們快要餓死,所以施舍一點,現在就改成搶了是嗎?
那個流氓冷笑著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道:"誰知道還能活幾天,當然是團結最重要。你要是不分,就是不讓我們活。既然不讓我們活,那就先弄死你們!"
"你敢!"羅泉君怒聲道。
"姑娘,他雖然說話不好聽,可是在理啊。你說大家都是被困在這裏的,現在還窩裏鬥,不是自己找麻煩嗎?"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道:"所以。你們把食物拿出來,大家夥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麼分,隻有齊心協力,才能活下去啊!"
"對啊!這話說的對!一起商量著分才公平!"
"憑啥都是你們來分啊。都是人,又沒誰高誰低!"
"你們可不能這麼自私啊,這幾天好吃的都留給自己,光給我們麵包,一直忍著沒說呢!"
聚集來的災民足有八九個,他們圍過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羅泉君氣憤之餘,又不免驚懼,她不覺得自己可以擋住這麼多人。哪怕周睿身手不錯,也未必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