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和你一起去，我要去看看潤東哥。”我也愛湊這個熱鬧，而且我到這裏來這麼長時間，還沒去過潤員外家，正好今天借這個機會過去看看。
“好。”
父親笑著點頭，砍下一條鹿後腳帶著我向潤東哥家走去。
潤員外家在村西頭，靠近農田那一側，因為潤員外家的田地很多，那裏方便於他們照顧農田。
據說潤員外以前也是個農民，但為人精明，所以經過幾年的積攢和經營，家中不但有二十多畝地，而且家中還養了四頭牛，七八頭豬，家禽及一個小磨坊，在村中這是除了村長以外最富裕的人家，所以村裏的人，偶有周轉不開的時候，都會去潤員外家借些吃喝和錢財。
但，這潤員外並不是白借給大家，他會收利息，據說利息還不低，所以大家才會認為，他的為人太過精明又很刻薄。其實村裏人對潤員外的印象並不好，主要是因為他的利息太高，但因為有潤夫人和潤東時常會給大家些關照，所以大家與潤員外也都保持著禮貌性的交往。
遠遠的，我看到村頭出現了四間高大而寬敞的房屋，那房子自然比我們家的房子要氣派得多，走得近了一些後，立刻聽到院中家禽家畜叫聲不斷，這就是潤東哥家。
潤員外平時為人並不熱情，所以平時很少有人到他們家來做客，大家如果不是借東西或是還東西的，很少走進這個門。
今天我們就是來還以前欠債的，來還一條鹿大腿，所以來得也是理直氣壯。
我和父親快步來到潤員外家門前，但還沒等我父親敲門，這時就聽到潤員外家的院子中傳來一個人很是嚴厲的叫罵聲：
“你還在看書！讓你喂豬你還不喂！就知道看書，看書能吃飽飯嗎？”
——“豬我已經喂過了！”
“喂過了！那豬糟裏又沒有草料了，你看不到嗎？讓你幹這麼點小事你都幹不好，這豬讓你喂的，越來越瘦，馬上這豬要拿到市場上去賣了，這還能賣出好價錢嗎？快去喂豬！”
——“哦！”
“你把書放下不行嗎？拿著書，哪象個幹活的樣子！”
——“哦！”
站在門外，我和老爸相互對望了一眼，聽裏麵的聲音就知道，那是潤員外在罵潤東哥。
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我們現在進去，一定會讓潤東哥很尷尬。
是的，無論是誰讓老爸罵，也不希望被別人看到，但好在經過剛才的叫罵，院裏又平靜了下來，看來潤東哥如往常一樣，平靜的接受了潤員外的管教，兒子和父親之間的這種情況，是常有的事情，山裏人表達的方式更是直接，大家也不在意。
老爸想了想，沒有急著敲門，等了小會兒，見院子裏平靜了後，他退出兩步，在院外離院牆較遠處，高聲喊道：
“潤員外在家嗎？”
見老爸如此做，我立刻明白了老爸的意思，他喊出聲來，就是希望讓院子裏的人知道，有外人來了，這樣家裏人自然會表現得相對客氣些，這樣會讓主人和客人都不覺得尷尬，老爸是樸實的山裏人，很體量人的。
可是，院裏的潤員外好象還在氣頭上，他聽到老爸喊聲後，門也不開的，他就在院裏嚷道：
“淩強，你又是來借穀粉的吧？上次借的穀粉還沒還清，這次不借！”
看了看我，老爸一臉的難堪，看來他在潤員外眼中是翻不了身的貧民。
但我老爸脾氣好，山裏人又樸實，他也沒爭辨什麼，直接上前推開門，進到院子裏，拿著那條大鹿腿對潤員外客氣的說道：
“這次不是借東西，是還東西，今天我上山運氣好，打了隻悍鹿，我尋思著借潤員外家的穀粉時間太長了，所以就用這條鹿腿來還清以前的欠帳吧。”
這條鹿腿比一條牛的腿都粗，看得潤員外真翻白眼，顯然他很為剛才自己說的話感到難堪，而且這條鹿腿的價格可以抵得上一百磅穀粉，所以潤員外尷尬的糾結在那裏。
其實潤員外的為人並不惡毒，並不是貪得無厭，隻是精明和刻薄，突然間有人要給他一條大鹿腿，讓他也感覺到好大的壓力，臉上也有些發燒。
這時，正在喂豬的潤東哥看到我們來，立刻把草料快速加到豬槽中，然後轉身微笑著來到我們麵前，顯然他也認為自己應該像個主人一樣的來招呼我們，笑著道：
“淩叔，淩鋒你們來啦。”
“嗯，潤少爺。”
“潤東哥。”我和父親與潤東哥打著招呼。
可是，潤員外見到潤東哥不去喂豬，而且他正在為自己剛才的話糾結著，難堪著，看到潤東哥不去幹活他又氣憤起來，於是他立刻把自己的火氣撒到潤東身上，不顧我們在場，他立刻對潤東哥吼道：
“你還不去喂豬，又來這裏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