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吩咐,劉濤早拎了桶冷水,兜頭澆了下去,瑞林猛的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想想自己堂堂的準額附,舉止風度文采武功哪一樣不是出類拔萃,一生自命不凡,到頭來卻要淪為這一幫蠢漢的孌童,端的是痛不欲生。
花和尚卻偏不肯放過他,叫道:“來啊,弟兄們把他給我架起來!”沒等弟兄們動手,那幫村婦先嘻嘻哈哈的把瑞林按倒在一方大石上,腦袋死死按住,兩腿劈的老高,怕他嚼舌自盡,還在嘴裏塞了老大一團穢布。瑞林這時已經半瘋了,案板上的魚肉,掙紮不得,隻能聽憑肆虐。
正在這時,有弟兄叫道:“大人!公……公主來了!”
原來蕭然特意吩咐過手下,隻準好生看守公主,不準用粗,所以弟兄們都不敢動手阻攔。寧薇聽到營裏鬧起來,硬撐著病怏怏的身子,徑來找蕭然,劈頭怒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既然擒住了他,殺便殺了,幹麼這麼糟踐人?”
蕭然哼了一聲,沉著臉不言語。程通道:“公主,凡事都講個因果報應。這廝前兒是怎麼害大人的,您也不是沒瞧見,差一點就是一屍兩命!今兒大人這麼著對他,還算是客氣的呢!”
寧薇扶著營帳,喘息著朝程通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扶我。”程通心說這婆娘要發飆。但是瞅瞅蕭然,又不敢拒絕。隻好走上前去扶她。不料她突然伸出手去,噌地一下把他腰上的獵刀拔了出來,手腕一翻,抵在自己脖子上,衝蕭然道:“既然瑞林害你老婆在先,我用這條命替他還你。夠不夠?”
其實按照程通的身手,當時奪下她的刀倒也不難,隻是事出突然,一愣神兒的功夫刀尖兒已經抵到喉嚨了,哪裏還敢亂動?眼看著雪亮的刀尖兒刺破肌膚,鮮血一絲絲地滲了出來,急道:“這,這怎麼話兒說的呢?有話好說。你先把刀子放下。”
寧薇也不理他,臉色慘白,淒然一笑道:“蕭然,你原不就說過要殺我的麼?我給你這般羞辱,也不想再活了。隻希望你能放過瑞林一馬,但凡有什麼仇恨,由我來還你便了。我知道你是個假太監,我妹妹馨兒跟你之間,怕不隻是奴才主子的關係吧?我今天便叫你一聲妹夫,咱們也算是親戚了。即便不念皇兄在世的時候對你不錯,也希望能看在馨兒的份兒上,成全一二。”
蕭然看著她美麗而憔悴的臉上滿是堅決,心裏便像給大錘狠狠的敲了一計。心說她這份心思要是對我,寧可立時死了,便也值了!隨即又暗自罵道:賤骨頭。見了女人可什麼都忘了,連似海深仇也不顧了麼?再說打蛇須打死,真地為了一個女人把瑞林放了,那可是放虎歸山,以後指不定會給自己招來什麼禍端呢。
但是眼前這個美人兒,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眼看她自盡的。單是瞧在寧馨的麵子上,也不能置她性命與不顧。蕭然眼珠一轉,笑道:“聽說愛新覺羅氏從來都是一諾千金的。說過的話從來不會出爾反爾,寧薇公主,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提起家族,寧薇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驕傲的神色。道:“當然。我愛新覺羅寧薇說的話,從不反悔!”
蕭然哈哈大笑,道:“也未可知。記得當日公主曾經對我許下諾言,到現在也還沒有兌現,叫我如何相信你?”
這話可說的有些孟浪了,尤其旁邊還有個瑞林,寧薇不覺有些臉紅,慍聲道:“胡說,我堂堂的公主,幾時會對你一個奴才許過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