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落地窗灑落進來，樹影搖曳在窗柩飄紗上。
顧晟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窗戶邊曬太陽看書的寧燦。
“醒了就把桌子上的湯喝了吧，宿醉對胃不好。”寧燦察覺到顧晟醒了也沒有回頭。
顧晟下床，走到窗戶邊半蹲下吻了一下寧燦的額頭：“早安。”
寧燦心跳漏了一拍。
恍惚間又像回到了大學那時候。
外麵下著綿綿細雨，連呼吸都變得格外溫熱。
顧晟在宿舍下等她去吃早餐，她打著傘走到他麵前，剛抬起傘沿，他就彎腰湊了過來，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早安。”
她笑著罵他：“無賴，我要親回來！”
可是現在，寧燦隻是恍惚了一下又恢複了清醒，對顧晟笑：“快下去吃早餐吧，我已經吃過了。”
“可以選擇吃你嗎？”顧晟還要揉她腦袋，卻被寧燦下意識地躲過去了。
寧燦抿了抿嘴角：“剛才林惜雪打電話過來了，你要不要回一下？”
顧晟愣了愣。
寧燦自嘲：“難道已經忘記了昨天發生了什麼嗎？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顧晟不想在寧燦麵前提起林惜雪。
可是他不提起，不代表寧燦會忘記。
“恩，我沒有怪你。”寧燦體貼地開口，心裏卻鈍鈍的疼。
“你沒怪我，你隻是不在乎是不是？”顧晟嗬了一聲：“我送給你的項鏈呢？”
“抽屜裏。”寧燦沒想到顧晟突然會提起項鏈。
“為什麼不戴？”
寧燦側頭，不和顧晟帶著侵略性的目光對視，心裏沒有底氣：“不想戴。”
她一次次地觸怒顧晟，等著他對自己再一次厭惡。或者隻是說，將他離開自己那一天提前而已。
“那你好好休息吧。”
“我先去公司了。”顧晟對這樣的寧燦束手無策，但又怕在她麵前再次失態。
他可以對所有人都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將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裏，唯獨寧燦每次都會成為他計劃裏的意外。
“顧晟。”
顧晟聽到寧燦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寧燦第一次那麼迫切地希望離開他，她怕在他的濃情蜜意裏迷失，她真的怕了。
她不敢再有期望。
寧燦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今天晚上早點回來吧，我有事情和你說。”
顧晟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好。”
下午寧燦一個人出門了，去花店買了一大束香水百合，然後在路邊攔了個出租車。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寧燦，笑嗬嗬道：“這花真好看，男朋友送的吧？”
“不是，是自己買的。”寧燦扯了扯嘴角：“我沒有男朋友。”
是沒有吧？
顧晟是她的前男友，前未婚夫，如今的關係頂多能稱之為是是她的金主。
他是林惜雪的男朋友，卻不是寧燦的。
司機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問：“去哪兒啊？”
“河西墓園。”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到了墓園停車，寧燦下車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捧著花走到她媽媽的墓碑前，放下了手裏的花。
“媽媽，你在那邊還好嗎？”
“看到我這個樣子應該很生氣吧？”
“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孩子，我恨他，也恨林惜雪，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辦法真的決絕起來。”
寧燦眼眶濕潤了，吸了吸鼻子：“我要帶外婆離開這個國家了，媽媽，你能體諒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