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如往常一樣升起,大親之日過去了鈺王府又恢複了往昔的模樣。
易鈺身著褻衣起來,身邊空無一人,酒醒之後都會覺得頭痛,所以他一時之間沒發覺有什麼不對。
摸索著穿上鞋襪正要喊采桑伺候他更衣之時才注意到了一身喜服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慧兒。
因為桌子上的那抹紅色實在顯眼,讓他偏偏注意到了。摸著桌子踉蹌的坐在慧兒身邊。
慧兒,連名字都很像好像就真的像和卉兒成親了一樣。
易鈺不想吵醒卉兒,但是他一個人也穿不好衣裳,所以隻得按照自己的記憶穿衣裳。
昨夜的事情他已經全都記不得了。記不住是好事,以免惹自己心煩又徒生一些尷尬。
新婚之夜她也委屈了,易鈺心想。正因為慧兒沒有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他才能對她產生一些憐惜。
易鈺自己也知道,他現在基本是一個瞎王爺,此時空有一個王爺的名號,實際上也是廢人一個除了可以幫慶國娶娶公主也再沒有別的用處了。
這丫頭嫁給自己真的談不上值得。
易鈺在地上摸索了半天和床旁摸索了一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衣裳,但是他卻總是穿不好,無奈之下他隻得將衣裳按著記憶隨便一疊放在床邊。
身著褻衣又躺回穿床上。自己現在練不了武功,畫不了畫,寫不了詩詞起來也是喝酒,如此不如再睡一覺。隨即將紅色的喜被蓋在身上又睡了起來。
慧兒枕著自己胳膊注視著躺在喜床上易鈺,含著眼淚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怕吵醒她,是不是他的心裏有她呢。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眶中湧了出來,劃過挺秀的鼻梁落到了紅色喜服的衣袖裏,一滴暗紅出現在了衣袖上麵。
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這麼做。因為真的很幸福。
直至晌午他們二人才從房間裏出來。慧兒小心翼翼的扶著易鈺的胳膊,慢慢的帶他下了台階。早就來了的采桑與其他丫鬟見此默默的看著他們二人不去打擾。
易鈺的院子中種的也是一大片竹林,也有養魚的小潭和倪卉兒最愛的搖椅。慧兒扶著易鈺坐在搖椅上接過丫鬟們遞來的濕布想給易鈺擦臉的時候,卻被易鈺拒絕了:“這些事情我已經習慣采桑來了。”
慧兒頓了頓將手中的濕巾收了回來,溫柔的說道:“好。”
采桑走上前接過慧兒手中的濕巾恭敬的說道:“王妃交給小的吧。”結果濕巾後又回身將濕巾又擰洗一邊趁著濕巾上溫便上前給易鈺擦臉擦手。
待易鈺梳頭漱口都完畢之後,采桑便給易鈺端上了一道道的菜肴,在這些菜肴之中唯一的糕點就是梅子糕。這個糕點是易鈺每頓都要的,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糕點。
按理來說一個糕點不能上的這麼長久,一來易鈺說自己雙眼已盲誰也不會在費力加害他了,二來隻要飯前不先吃這個糕點他就拒絕吃飯。
皇上知道此事之後堅決不讓此糕點上桌,鈺王爺便盲著雙眼走到宮殿之中跪著,大概在他的心裏自己就已經是個廢人而這個糕點所指向的人是他活下去唯一的信念所以他寧願違背皇上的話,也要堅持。
終究是親生的兄弟,從小關係又好,皇上實在心疼他終於在鈺王爺淋了一夜的雨後妥協了。
鈺王爺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讓皇上收回成命的人。
這是執念了吧,大家隻覺的鈺王爺用情至深,所以即便他看不見了人們對於鈺王爺他們都是十分恭敬。天下的癡情的人不多,跟倪將軍一比又會顯得更加可貴。
可是這樣的他也可以說是又耽誤了其他人。
娶慧兒這件事情,是易鈺自己請的,是他心甘情願的,所以人們恭喜他忘記了倪卉兒,不約而同的認為這世間怎麼會沒有時間打不敗的事情呢。哪怕再癡情的人,他又能夠能幾年,終將敗給人走茶涼,世事變遷。
衣服上花兒紅的晃了眼睛。易鈺因為看不清時常專注的看一個東西,可結局隻有越看越模糊,看久了頭也會痛。他放鬆的躺在搖椅上麵捂住眼眶,一動不動。
他覺得自己這樣一動不動讓他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廢物。
見鈺王爺又做出了這樣的動作,大家識趣的退到一旁。過了一會易鈺坐直身體堅持自己吃飯,因為心中滿是愁緒,愁緒已經填滿了肚子,所以他根本吃不下多少,最後留下了一盤梅子糕在身側,其他的菜肴就又命人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