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端再次睜開眼睛時，第一眼便是徐瑾。
“你醒了。”徐瑾對他笑，“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要愧疚死了。”
“將軍……”蘇端聲音細小如蚊，剛想起身行禮的他隻覺得嘴唇幹澀，腹部也在隱隱作痛。
“不必多禮。”徐瑾安撫他，“你醒了就好，好好養傷。”
“嗯……”蘇端展開微笑，劫後餘生的感覺還不錯。而且徐瑾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似往常那般奇怪。可能是自己以命相助的結果吧。
現在她看自己的目光很柔和，溫柔的像夏日的大海。
見蘇端的嘴唇發白爆皮，徐瑾連忙取過水來，將其扶起，“喝點水吧。”
“嗯。”蘇端點頭，看著那碗水送進自己的嘴邊，他的喉嚨很幹，一碰見這水立馬“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慢點，別太著急了。”徐瑾眼中含笑，“還有呢。”
“抱歉，失禮了。”蘇端臉上一窘。心想，自己剛剛喝水的模樣難道很醜？
“你是不是當傭人當久了？”徐瑾哈哈笑道，“現在你就好好養著。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別看我是將軍，其實我照顧人還是很有一套的。我在家排行老大，弟弟妹妹們都是由我來照顧的。”
“那怎麼行？您是將軍，我隻是一個……”
“不用說了。”徐瑾製止他，眼神溫柔，溫柔的好似要將他吞噬。
“我……”蘇端連續眨巴了幾下眼睛，心中砰砰亂跳。
“其實我應該像你說一聲對不起。”徐瑾道，“我會補償你的。”
“嗯？為什麼？”蘇端一愣。
“唔……就當是我沒護住你吧~”徐瑾笑道，輕輕將蘇端扶回床上，安置他躺好。
那麼冷淡的將軍居然會因為自己救了她，對自己這般照顧？蘇端很感動。他突然覺得自己做的太對了，即使差點失去了性命。
“你家人死在你麵前的時候……你肯定很難過，很害怕吧？”徐瑾正在倒水的手微微停滯了片刻。
“嗯……”蘇端輕輕回答，直到現在，他腦海中仍能浮現出當時的場景，以及上次被偷襲時那個女兵的死相。
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他討厭戰爭，卻又不得不麵對。他有時還慶幸自己不是女子，如果是女子，想必也要上陣殺敵吧。就他這般，估計死的會很快。
“想來你很討厭戰場吧？”徐瑾又問道。
“嗯。”
“那，等你傷好了，我為你擇一位良妻吧。”
“那真是謝謝將軍了。”蘇端扯出一絲微笑，心裏卻咯噔了一下。
“沒什麼。”徐瑾看著碗中的水，“這是我欠你的。”
後半句說的聲音極小，蘇端還沒來的急問說的是什麼，便聽帳在來人通報。說是馮春已供認不諱。
蘇端明顯能感覺到徐瑾身上瞬間散發出了戾氣。
他聽見徐瑾用盡量冷靜的語氣對他說自己去去就回。然後便大步流星的走出營帳。
屋內隻剩下蘇端，他躺在塌子上，聽著帳外傳來的整齊腳步聲，想著再睡一會時，營帳的簾子被打開，進來的人是代君。是他認識的女兵。
“你怎麼？”蘇端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