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推開房門,不顧家丁的阻攔。拉過一匹馬便縱橫於街上。
須臾,便來到了河邊。
遠遠看去,一身影纖瘦的背影正要上船。
“方先生!方從禮!”樓惟賢怒喊兩聲。
那背影轉過身,抬起頭望向他。然後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臉色白的不正常,身子單薄的好似一陣風就能給他吹飛。他停下了上船的腳步,起頭與那船夫說了什麼,然後朝著他走來。
樓惟賢下馬,冷冷的看著他走到身邊。抑製不住的怒氣衝昏了他的頭腦,他伸出手砸在了他的臉上。
被砸後的方從禮踉蹌兩步,但他卻沒有生氣,還抬頭對樓惟賢微笑,“惟賢,你能來送我。我很開心。”
“說好要一起麵對,你為什麼獨自離開?”樓惟賢另一隻拉韁繩的手微微發顫。
“如若我不離開,我們以後能如何?”方從禮歎了口氣,“你被關了起來,不知道我們已經成了百姓們的飯後輿論吧?”
“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你我二人的關係了。現在能做的隻有我離開,你在家中好好待著,等輿論的熱鬧過去。你父親是官員,他會替你謀劃的。”方從禮道,“而我離開後,回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繼續做我的教書先生。我們的關係回不去了。”
“為何?我和你一起離開。”
“不。”方從禮搖搖頭,“承蒙厚愛,但你我緣分已盡。”
“哼,緣分已經。”樓惟賢冷笑,“你不爭取,又怎知緣分已盡?”
“在這裏,沒有辦法爭取的。”方從禮淡淡道,“我留在這裏,隻會加重輿論。我不想惟賢受到指責。”
“反正那些指責現在就有,你離開,他們還是會有的。而且他們會覺得你是心虛才逃走。”
“那便讓他們覺得我是心虛吧。”方從禮笑道,“所有的錯都歸結在我身上。你隻要還做那個放蕩不羈的公子就好。”
“你真的要走?”
“嗯。”
“哈!那你就別回來了!”樓惟賢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上馬,揚長而去……
望著他策馬遠去的背影,方從禮拿著行禮的手木然一錘,“對不起,希望沒有了我,你能過的幸福……”
“公子,走了!”船夫喊道。
方從禮緩緩鑽過神,向船走去,沒在回頭。
兩人之間的緣分就這樣……徹底了解。
而後的日子裏,樓惟賢流連於各種酒樓花巷,日子過得糊塗,胡子也不再修整。樓大人派人將他帶回家好幾次後便放棄了他,不在管他。
無論在哪喝酒,樓惟賢都能感覺到那些人都在看他。目光炙熱令這寒冷的冬季都不需穿厚衣。眼神鋒利如錐子般將他全身紮滿了空隆。
就這樣,一日複一日。他每天都過的荒誕隨性,像個醉鬼。
某日,在街上亂晃的他聽說香肴居的飯菜可以讓人忘情忘憂,他便拿著酒壺,晃晃悠悠的向香肴居走去。
那隻老狐狸既然都不要他了,他又何必記著他?忘了吧,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