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封連的時候,薑樾感覺到無比的心安,仿佛終於等到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平安歸來,用盡渾身力氣摟著她,對她說要娶她。
可封連終究不是他。
無論是擁時溫柔的力度,還是他身上淡淡的藥香,都提醒著薑樾,這個人不是周梓綃。
薑樾哭了半晌,慢慢也平靜了下來。她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封連胸前的衣襟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明明是淺色的衣衫,此時胸前一片斑駁的暗痕,顯得格外明顯。
他微笑著對薑樾道:“哭了這半晌,隻盼你哭累了便多吃兩碗飯。邊疆之人的奮力拚殺,為的不就是保大楚平安,讓京裏他心心念念的人無憂嗎?”
封連俊美的五官籠著一層淡淡的溫柔,雙目柔和又包容,仿佛能容納一切的平和港灣,隻讓旅途勞累之人安安心心地停靠下來,好好休息一番。
薑樾被他這樣小心地對待著,原本脆弱的心,也在這溫柔的嗬護中慢慢褪去了傷痛。
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靠著封連的肩膀,低聲說:“封哥哥,你真好。”
薑謙看著妹妹腫的跟核桃一般的眼睛,伸出手指刮了刮她哭得通紅的鼻頭:“你親哥哥在這呢。”
薑樾可還記得方才薑謙訓她的嚴厲模樣,隻衝他癟了癟嘴巴,沒有說話。
薑謙笑道:“好了,這丫頭,可不許記仇。哭出來暢快多了罷?若不是我教訓你一頓,恐怕這股氣還要憋上好幾天……”
薑樾從封連肩上直起來,圓睜著兔子一般紅彤彤的眼睛看向封連:“封哥哥,你看我哥……”
剛剛痛哭過的少女聲音裏還帶著些未褪去的哭腔,這樣指責薑謙的可憐模樣,任誰瞧了都覺得是做錯了事的人罪大惡極,害她狠狠哭了這一場。
封連不由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意,眉眼間脫俗的俊美,隻讓薑樾感到渾身舒暢,那股難受的情緒都消散了不少。
他衝薑謙淺笑道:“作為賠罪,這些天你便為樾兒當牛做馬,供她差遣幾日罷。”
薑謙也笑了,忙不迭地答應,對薑樾道:“二哥為你效犬馬之勞……有什麼吩咐,盡管說罷!”
薑樾咬了咬下唇,突然欲言又止起來。
薑謙奇道:“還真有事情要我做?說罷,二哥先答應你了。”
薑樾看了看封連,又看了看薑謙,這才吞吞吐吐地問:“什麼事情,二哥都答應?”
一個小女兒家家的能有什麼事情?薑謙隻能想到小妹又讓他尋些新鮮話本,從城西跑回來帶幾盒點心吃食,再難些,便是差人跑一趟雲南,給她傳個消息。
這些都不是難辦的,薑謙朗爽一笑,慨然道:“隻要你說了,二哥都答應!”
薑樾雙眼中慢慢閃出亮光,她期待地看著薑謙,抓住了他的袖子:“我想去雲南,行嗎?”
幾乎是立刻的,薑謙收回了被薑樾抓著的衣袖,斷然道:“不行!”
薑樾氣結:“方才是誰信誓旦旦說了,什麼都答應!”
薑謙皺著眉回嘴:“去雲南那是鬧著玩的事麼?且不說邊境戰事正緊,你跑去那麼遠的地方,單是家裏這一關便過不去!”
薑樾無理取鬧:“可你方才明明應了的!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二哥出爾反爾,算什麼君子?”
封連瞧著他們兄妹二人鬥嘴的模樣,又看薑謙一臉頭痛,不由輕笑出聲。
薑樾知道封連一直待自己很好,此時便問他:“封哥哥來評評理,是不是二哥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