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不由出聲道:“二少爺,我是蘭兒。”

可薑謙卻一直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皺著眉:“你若要走便走吧,京城無人能留住你,我自然也不行。”

今日薑謙喝了這麼多酒,未免沒有同封連賭氣的意味。

他原以為封連還會在京中待上一段時間,可封家平反的事情塵埃已定,他再沒有理由留在這裏;前些日子又答應了薑樾送她去雲南,恐怕連元宵節都過不了,便會回南方了。

薑謙明明知道他們不過是朋友而已,分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他心中到底還是隱隱不快。

蘭兒俯下身去,伸出了纖細白嫩的玉指,輕輕撫著薑謙皺起來的劍眉,柔聲道:“我不走……薑二,我不走。”

她原以為自己迷戀上的,是薑謙帶給她的強烈的安全感,可明明薑謙如今是這樣消沉無助的樣子,她依舊被他俊美無鑄的麵容所俘虜,不由出聲安慰他:

“你放心,沒有人要走的……”

薑謙聽了她的話,終於露出了笑意。

蘭兒情難自已,輕輕含‘住了薑謙微厚的唇。濃烈的酒氣順著二人相貼的位置,直直傳到蘭兒喉間,仿佛四骸五內瞬間湧上一股強烈的麻意,隻讓她的喘息一下子加重了起來。

她用蠱惑的聲音,輕輕地說著:“讓我一直在你身邊,好嗎?”

薑謙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明明睜著眼,雙目中卻沒有焦距,隻是被動地感受著唇齒間另一個人的侵入和溫柔動作。

蘭兒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卻也並不氣餒,隻是那吻一步步向下,來到薑謙脖間。嫣紅的口脂蹭到薑謙帶著些古銅色的皮膚上,宛若一朵朵盛放的豔麗花朵,順著人體蔓延開來。

薑謙呆呆地,大腦中不能反應過來這一連串動作的含義。他腦海中一直閃現的是封連的臉,那一顆鮮紅的朱砂痣搖搖晃晃,深深刻在混沌之中。

封連為何要親吻他?

蘭兒的動作一直朝下走去,雖是冬日,薑謙卻一直穿得很薄。醉酒後的人體溫都要高於尋常之人,他原本就發燙的皮膚在薄薄的衣料之下,仿佛有著旺盛生命力一般,隨著脈搏跳動著,也讓戀慕他許久的蘭兒迷戀不已。

終於來到他袍子之下的那處,蘭兒伸出手來,輕攏慢撚,口中還低低地對薑謙道:“我們一直不離開彼此,好嗎?”

薑謙無意識地點頭,眼裏看著她的動作,意識卻早已飄忽到不知何處去了。

蘭兒終於笑了,開始賣力地討好起薑謙。許是在那花柳之地待久了,蘭兒就算是手上的動作,也是能讓尋常人獲得無上感受的,更何況薑謙向來不近女色,從未被如此對待過。

見他慢慢起了反應,隔著衣料,她低下頭去含;住了薑謙。輕輕含‘弄了幾下,薑謙的呼吸愈發粗了起來,喉間也隱隱透出些低低的聲音,含混不已。

卻聽後麵傳來人聲:

“薑謙。”

蘭兒一驚,不由抬起了頭來。

隻見假山石後走出來一個裹著銀白狐裘披風的男子,頭上不過戴了最樸素無華的木質發簪束起滿頭鴉發,眉眼間卻清淡如水,尤其是眉心一點豔麗的朱砂,點亮了整個人的色彩,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的美男子。

他瞧見蘭兒的動作,臉上卻沒有多少詫異的神情,隻是淡淡道:“有勞姑娘替我照顧薑謙。”

蘭兒臉上頓時青紅一片。

原就不是光彩的事,卻被這樣一個脫俗仙人一般的男子瞧了個清清楚楚,她又是害怕,又是羞惱,不由坐倒在了地上。

封連這才看出,這女子竟是有孕的。

“今日之事封某隻當從未瞧見,也為姑娘的名聲,和薑謙的仕途考慮。”他抬頭淡淡掃了一眼驚慌失措的蘭兒,“還請姑娘自重。”

他猜出了麵前這女子大約就是前些日子鬧的沸沸揚揚的尋花坊頭牌,隻是沒想到的是,這女子明明懷著薑武的孩子,卻還要在這裏行如此齷齪之事。

若是讓旁人知曉,她大約也隻有沉塘一個下場,而薑謙的未來,也會被毀個幹淨。

蘭兒雙目中一下子浮起了淚水,咬了咬下唇。她自然知道封連的意思,今日之事,也確實是她鬼迷了心竅。

她跪了下來,朝封連磕了一個頭,低聲道:“多謝公子大恩……”

再沒有臉麵在此處待下去,蘭兒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急匆匆地走出了這處山石,回了自己院子。

待人走了之後,封連這才冷下了臉。

他性子一向溫和,從不與人相爭,還未有過這種雙目冰寒一片的時候。若是細細去看,還能發現他冰冷的目光之下,還壓抑著燃燒的熊熊怒火。

“薑謙,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