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開始轟人:“都出去,家屬都出去,不許影響搶救工作。”
床位不夠了,有的病人被推到了樓道裏來。
被擔架抬進來的人,腦部流了很多的血,被燒得已經失去了知覺,總之就是一個慘。
我不敢看了,也不敢想了,急忙往分診台那跑去,也是圍集了很多的人,費勁的擠了進去:“請問有沒有叫顏珞的病人?”
護士查了表抬頭告訴我:“有,在二號病房。”
忐忑不安的一顆心,終是落定了。
跑到二號病房去,裏麵的病人很多,我一個挨一個的查找。
終是瞧著顏珞了,他閉著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
我心裏酸酸的,難受極了。
一手捂著嘴巴,才發覺臉頰早已是濕濕的了。
我走到病床前,他猶然未覺,蹲在床邊,我酸楚地叫:“顏珞,顏珞,我是清漪...”
他的眼皮,跳動了一會,然後睜開了眼睛。
看著我,努力地朝我擠出笑,卻是不知牽扯到了哪的傷口,滿臉痛楚。
我抱住他的手,將臉埋在他的手掌心裏嗚嗚地哭著。
他輕撫我的眼:“清漪,別哭。”
可是淚水,怎聽我的使喚啊。
“聽話。”
這兩個字,讓我的淚水,越發的洶湧起來。
握住他的手,才覺得他是真實的存在,可是心裏,依然疼痛著。
多想將他抱住,可我不知他傷在了哪裏,我不敢動他。
他看我哭得凶,輕鬆地說:“寶貝兒,不許哭了,小爺不是活的好好的,你在哭,人家還以為我是真的要死了。”
臭烏鴉嘴,還有心思逗我,低下頭,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他不躲,就那麼任我咬著,歎了口氣:“清漪,慶幸我還活著,不然留下你我真的不放心,做鬼也不會安生,說好要娶你的,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子。”
聽他這樣說,我的眼淚又開始止不住了。
“你把我嚇死了,如果沒有你,你讓我怎麼活啊。”
他輕笑,把我的手合緊:“放心,小爺命大著呢,不會那麼輕易死掉的,因為小爺是不會給你出牆的機會。”
我破涕而笑,卻還是忍不住在他的胳膊上捏了把,他痛的叫:“老婆,老婆,你輕點,我現在可是傷員。”
護士端著托盤過來,見顏珞扭動著上半身就說:“你別再亂動了,你的肋骨斷了兩根,雖然沒有移位,但也需要平躺靜養。”
在他手背上紮了針,打上吊瓶,之後護士朝我吩咐說:“家屬注意著點,這瓶液完了記得叫我們,還有一瓶。”
我點點頭:“好的。”
搬了凳子坐在床前瞧著他,一眉一眼,讓我忍不住心裏輕歎,到底他愛我,可以到了一個什麼程度。
握住他的手,很是依依不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救出來的嗎?”
“被幾個路過的人救出來的,跑著跑著就疼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醫院裏了。”
我低頭親親他的手,心裏尤還難受著,輕聲地說:“好簡單,我現在想起當時你的樣子,心裏還特別的害怕,你把我推開,可是有時候那並不是我想要的,沒有你,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他輕歎,沉吟片刻,才說:“清漪,人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必須要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而我的選擇,就是你和兒子。這是一種本能,明白嗎?”
我想說我不想明白,可是我知他,我懂他,就像他說的,這是一種本能。
人往往在最緊迫的時候,都會做出最重要,也是最順從心意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