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正停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黎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兩人便先後上了後座。
司機似乎知道目的地,不用黎璐吩咐,徑自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另外,在夏先生的爭取下,您父母生前居住的房子也返還回來了,相信您知道地址。這些是證件和鑰匙,您拿好。不過其他東西卻沒辦法再找回來。」
「我知道。」楚琬琰並不是很在意,當初最後僅有的東西他父母交換了出去,換來的是她的平安。夏先生還能幫著把她父母遷回來,已經是莫大的恩情了。她從未想過要夏先生歸還當年自願給出的東西,甚至這房子…楚染看了看黎璐遞到手中的東西。她沒辦法說出不要這樣的話來,那房子裏有太多她父母與她的回憶。
「房子您也不用擔心,當初被收走後是做了辦公場地。既然歸還給您了,裏麵的人員都會撤走。您剛來京城夏先生就知道了,因此便立即把事情交待了下去,昨天終於清理幹淨了。」
「謝謝。」楚琬琰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說了兩個字,便沉默下來,心緒還放在即將要見到的父母,雖然隻是墓地。
她們家當初的房子是一棟兩層樓的小洋房,還有一個小花園,被用做辦公場地再正常不過。聽說京城裏有些人家的房子被人直接住了進去,一個四合院住上好幾戶,即使把房子要了回來,都沒辦法把人清走。她算是相當幸運了,也不能說是幸運,隻能說是大人物一時的好心吧。
為此,她十分的感謝,也感恩。
黎璐事情辦完,把楚琬琰送到目地的,又給指了墓地方向後便離開了。
之前聽到地址楚琬琰就知道她父母肯定是火化後遷移回來的,看到這滿山的墓碑她依舊有些惶然。
順著階梯往上,在黎璐指的位置找到了墓碑,上麵簡單的寫著兩人的名字。往昔少女時快樂的日子在腦海中清晰的浮現,這幾年沉澱在心間的快樂、悲傷、憤怒,也一一湧上心頭。所以紛亂的思緒漸漸消失,隻剩下對父母的懷念。
「爸、媽,我好想你們。」楚琬琰輕聲低喃,兩行清淚滑下臉龐,屈身靠坐在墓碑旁,細細撫了撫碑上的每一個字。
冬日的白晝很短,天天漸漸暗沉下來。在父母墓碑前講述完自己這十年經曆,楚琬琰望瞭望天,有些不舍。
「我要走了…你們的三個孫女都很可愛,我下次再帶她們一起來看她們的爺爺奶奶。」楚琬琰眼眶泛紅,麵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扶著碑站起身,忍著腿麻給父母行禮,轉身從另一側離開。
當她的身影快要在路的盡頭消失時,她來時的階梯處有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出現,來人衝到楚琬琰父母的墓碑旁,見到其上有被打掃過的痕跡,麵上神色十分急切。
「琬琰…」隻聽見他低聲輕歎。驀然抬頭四下找尋,隻來得見到一個背影,轉瞬即逝,但熟悉感讓他知道那就是楚琬琰,拔腿便追,一路衝到外麵,卻隻見馬路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他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去…
楚琬琰回到招待所,一層樓的培訓人員全都知道了,他們都看到楚琬琰被人用小汽車接走了。羨慕有之,嫉妒有之、害怕也有…那些說過楚琬琰壞話的人能不害怕嗎?以為是個軟柿子,結果隻是人家低調。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楚琬琰半點想要在意的心思都沒有,早早洗漱好便上床休息了。房子的證件鑰匙都在她的包裏,雖然也想回去看看,到底是物是人非,她害怕觸景傷情,等以後再帶著家人們一起來吧。
向楠一晚上都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現,收拾好所有東西後,又悶不吭聲的離開了。楚琬琰與她也沒什麼好聊的,帶來的衣物與買的禮物,昨晚她就全都收拾好了,眼見著時間快到了,便拿上車票去了火車站。
該回去了…
她卻不知道在她走之後,有人在楚家房子外守了一個月,直到確定她真的不會出現,才沒再來了。
…
楚琬琰回到文縣時正好是星期五,學校還未放學,楚琬琰幹脆拎著大包小包到學校來等著。
楚染知道媽媽是今天回來,雖不清楚具體時間,但京城回來的火車就那麼一趟車。想到放學要跟媽媽見麵,這小心肝真是抓心撓肺的。
擔心不知如何跟她坦白,又擔心媽媽會反對她。
因為學校放假兩天要回秦莊,一早楚染就收拾好東西,背著背包去上課。放學下樓後等到秦懷信,兩人便一起往學校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