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出發了,他們坐的是臥鋪,秦建國托關係買到的。兩天多的路程讓沒出過遠門的楚染覺得難受極了,幸好秦建國在家裏準備了不少吃的,兩人不用吃火車上那難吃的飯菜。
剛上車的新鮮感一過,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再也吸引不了楚染,頗為無聊的掏出了一本書看,她倒是很想掏出隨身聽聽聽音樂。不過這年頭隨身聽可是個稀罕貨,火車上人員複雜還是不要掏出來為好。這樣一來楚染更加無聊了。
在火車哐次哐次的聲音中,兩天多的旅途終於過去了,廣播裏傳來通知到達聲音。
「舅舅坐火車累了吧!」楚染收拾好自己的所有東西後,捶了捶肩。
「你舅舅我坐火車都習慣了,這些年為了生意,跑了不少地方。」秦建國不在乎的擺擺手,這點苦他還是能吃的。「你這丫頭才是受罪了吧。」
「沒事,年輕著呢!」楚染屈起手臂,表示自己身體好。
「所以你是覺得舅舅老了,所以累?」秦建國故意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沒,舅舅可是越來越帥,沒瞧見隔壁那大姐都來我們這兒幾回了。」楚染這說的可是實話,雖然不知道那女的在想啥,但確實各種理由來串門。正常人看到一個男人帶這個明顯是去上學的小丫頭都不會覺得這男的單身吧,雖然舅舅確實是單身,但楚染還是覺得那人一定目的不純。
「你這丫頭。」秦建國拿她沒辦法,不過顯然挺高興被後輩誇獎。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很滿意現在的日子,有兒有女,楚染幾姐妹就像他的女兒似的,他並不想再找一個。以前給他做媒的人倒是很多,在他拒絕多次以後,漸漸的也就不再上門了。
秦紹伯雖然不想兒子還有那麼長的半輩子卻一個人過活,但到底沒有插手秦建國的人生。一度他還以為兒子喜歡琬琰,雖然他也很希望能如此,但他看得出來琬琰沒有那個心思。就擔心兒子陷進去,找來一談,發現都是誤解,他兒子就是單純的不想再找,沒碰上有衝動讓他想在一起的,遂也就歇了心思。
火車到站,京城是大站也是終點站,人流量十分龐大,秦建國擔心楚染被擠著,自己又拎著東西怕來不及護她,便走在了後麵,等一大波人湧下車後兩人才拿著行李出站。
九十年代是一個變化很大的時期,楚染上一世在電視裏看到過京城的模樣,但與如今比起來,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自行車成堆,也有不少小汽車奔馳在路上,令人羨慕。
出站後秦建國也沒想著省錢,雖然出門在外要低調,但打個車在京城這地界也不算什麼。車子一路前行,往京大奔去,因為時間還在,楚染便準備幹脆把名給報了,然後再去看看她媽說的那花園洋房。
1995年,距離恢複高考過去了十幾年,各個大學也從曾經的破敗恢複過來,學子們穿梭在校園裏,麵上都洋溢著笑容。
楚染很快辦好了手續,大學宿舍雖然也就那樣但比起中學還是要好很多。楚染住的是六人間,都是鐵架子做的上下床,旁邊還有一溜的衣櫃,衣櫃和床上都貼了名字,楚染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床位。
她的床是臨近窗邊的下床,窗前有個木質的桌子,楚染見對麵穿上放著東西,猜測應該有人比她先到了。剛把袖子挽起來準備收拾一下床鋪,門外就進來了一個人。
「同學,你好。」來人端著個盆,想來是剛打水準備打掃衛生,見楚染轉過頭先是一愣,隨後才笑著點了點頭。「我叫丁亞慧,就在你對麵床。」
「你好。」楚染也點了點頭,「我叫楚染,這是我舅舅。你…一個人?」
「我爸這剛走一會兒,因為我家比較遠,怕趕不及昨天就來了京城,聽說今天開始報名,我這一早就住進來了。」看得出來丁亞慧是個性子爽利的。
「那你先忙著,我這也收拾收拾,待會兒聊。」楚染微笑道,畢竟這應該就是要住一起四年的舍友,她也有心搞好關係,雖不一定就要成為交心的好友,但相比起其他人宿舍裏的幾個多少都會關係好些。目前看來這個丁亞慧是個好相處的,以後慢慢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