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信找人借了車子,一路往楚染去的地方狂奔,無限慶幸自己在大學裏學會了開車。不過他卻不知道有另外一行人也同樣把車子快開到飛起,目的地與他還是一樣的。
這人是…周舒誌。
在那小洋房前死守了一個月,他終於找到了線索。因為拿到圖紙的秦懷信很快就找人開始整修起來,周舒誌便自己上前套近乎,打聽到了雇主是華大的學生。一番調查後,終於拿到了楚染的資料,雖然她長得與自己不像,也並不像琬琰,但是…周舒誌分明能從照片中的女孩臉上看到與他兩人都有相似之處。
他很肯定這一定是他的女兒,周舒誌沒想到當年琬琰離開時竟然是身懷有孕的,他又是愧疚又是難過,琬琰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
拿到手上的資料還沒能看完,又收到一個消息,楚染遊玩的地方發生地震。他不知道他女兒有沒有事,但他卻一秒鍾也坐不下去了,想要立刻前往她的身邊。
周舒誌這些年幹了不少事,他的影響力自然不是秦懷信可比的,雖然收到消息比秦懷信發現不對勁要晚一些,但卻幾乎是同時從京城出發。
當然兩廂並沒有見麵,隻一路疾馳。因心緒太亂,周舒誌暫時沒心情看手上的數據,反正找到人了,應該…離琬琰也不遠了。
…
安宏澤一直未曾醒來,楚染檢查後發現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便略微放心了些。四下轉悠了半天,發現這地方不小,也有水源,雖然隻是一個小水窪,附近還長出了好些果樹,但…她出不去。
「你好。」楚染放慢了說話速度,她隻能回頭繼續跟這裏唯一的活人交流,雖然看上去像是野人。
「泥…」那野人剛才隻是因為被嚇了一跳,才嘰哩哇啦亂叫,這會倒是平靜下來。楚染見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學她說話。
「你、好。」楚染看著她笑了笑,試探的又說了一遍。
「泥…好。」這次說得就要正常多了,雖然有些艱難才吐了兩個字出來,但說明這野人是能夠通的。而且楚染總覺這聲音是女聲,難道這個野人還是個女性?不過臉太髒,她沒能看出點什麼。
「%*&*…¥#¥#…」她好像想要表達什麼,但一著急,說出來的話楚染又覺得跟天書沒兩樣了。
「你別著急,慢慢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楚…染。」楚染抬下往下壓了壓,想要安撫她的情緒,總覺得這人有思維,也還是能跟人溝通,就是不太會說話,像是很久沒跟人交流過似的。楚染看了看四周,有了些猜測,如果她也是從外麵掉進來的,並且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待得長了,很容易就不會說話了。
「觸…然?」那人像是很高興自己能跟人說話一般,重複了一遍楚染的名字。轉頭急忙朝一個角落奔去,這地方在上麵看倒是隻有不到一米的縫隙,下麵還挺寬敞,她剛才試著喊了兩嗓子,但並沒有得到什麼回音。也不知道是這地方落下來太深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楚染覺得自己命還真大,這麼高掉下來,除了腳扭了,居然沒什麼事。果然重生的人就是受老天爺的厚愛嗎?
聽到她喚自己的聲音,楚染回過神來,發現她正指著崖壁讓自己看。楚染右腳不太放便行走,遂隻能蹦了過去。
看到牆上的東西時一怔。
當然並非什麼武功秘籍,隻是被人刻下的劃痕,地上還有幾個石塊,這大約是她留下的。楚染轉頭仔細的看了看,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但確實太黑,啥也沒有發現。看完猜測道:「這是你劃的?」
她點了點頭。
「這是記錄的什麼?」楚染看了一眼滿牆淩亂的劃痕,突在靈機一動,「這是你在這下麵待的日子?」
那人更加拚命的點頭,楚染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原來牆上的東西應該是她怕在這下麵過得天日不知,便自己做的記錄。
因為她畫的符號各異,楚染有些不好理解,摸索了好半天,才能粗略計算。
「你在下麵十幾年了?」楚染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才又自己轉去看石壁。楚染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難道她隻是記錄,其實自己從未計算過在這裏待了多久?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居然並沒有瘋掉,這人以前應該也是個性子溫和的人,才能耐得住寂寞。
「你叫什麼名字?」楚染來到那人身後,見她突然傷心的哭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好半天,那人才抽抽答答的止了哭,連比帶劃的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你能慢些說嗎?我不太聽得懂。」楚染隻得製止了她。
「…旋。」那人握了握拳手,吐出一個字。
「璿?」楚染試探的問道,見她搖了搖頭,「萱?」
那人點了點頭,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萱?這是你的名字嗎?那你姓什麼呢?」總算能得到些消息了,楚染高興的問道。這會兒被困在了這裏,顯然是沒辦法出去的,除非往上,但是…她又沒翅膀,沒見這個叫萱的人都困在這裏十多年了嗎!楚染隻能嚐試著與她溝通,相信在外麵的人應該不會放棄他倆吧。要不然被困這裏,她可沒辦法撐下去多久。
萱應該就是她的名字,那人高興的點了頭,但楚染後麵的問題卻沒得到回答,她像是被關太久,不僅語言能力有些喪失,記憶也出現了障礙。這個問題隻能等他們出去後,找醫生看看是否能解決了。楚染覺是落入同一個地方,相逢即是緣,能幫的自然要幫,前提是她能盡快出去。
安宏澤目前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她也不敢隨意搬動他。
等秦懷信與周舒誌雙雙到達山腳下時,安宏澤終於醒了過來,楚染大大的鬆了口氣。
「你總算是醒了,謝天謝地。」趕緊跑到他的身側,見他想要坐起來,連忙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