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信一路開車來到三環,卻還是追丟了,懊惱的捶了捶方向盤。

「沒關係,公安那邊已經追蹤到了行蹤,並封鎖了高速入口。她跑不掉的。」楚染剛掛了電話,安慰道。

雖然她剛才差點出意外了,但顯然楚染心大得很,竟然絲毫不見異樣。要說有什麼特別,那就是她特別想要抓到璿,問問她是為了什麼想要殺了她。也為上一世死掉的自己弄個明白。

秦懷信也沒調頭回家,就把車停在路旁,等待消息。

果然兩人沒有失望,很快周舒誌的電話打了過來,告訴兩人撞楚染的人已經抓到了,他正在趕去,又告訴了兩人地址。

秦懷信與楚染對視一眼,發動了汽車,去了周舒誌告知的地址,其實就是附近的公安局。抓到人的公安先就近把那人給收押起來了,等待後麵的處理。畢竟能讓他們出動這麼多人去找一個犯罪嫌疑人,這後麵的人肯定很不一般。

楚染比周舒誌先到,秦懷信打了個招呼,上前溝通後,兩人得以見到撞楚染的人。

果然楚染並沒有看錯,那人竟然真是長得跟萱一模一樣,但無論是氣質,還是外形都差別甚大。

楚染也沒說別的,直接開口問道:「璿,為什麼要殺我?」

璿半點驚訝也無,懶懶的抬頭看了楚染一眼,又低下頭去,像是十分不屑似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楚染也不急,就那樣盯著她。秦懷信立在楚染的身後,同樣沒有說話。注意力都放在楚染身上,並沒有看璿一眼。

就算是現在不說,後麵總有她說的時候。

楚染的沉默,起先璿是不在意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依然低垂著頭,隻是有些意外,一個小女生竟然這樣能沉得住氣。不過這些對她可是無用的。

「你嫉妒。」楚染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也並非問句,就像是在下結論一般。

璿嘖了一聲,還是沒有說話。

「嫉妒什麼呢?」楚染勾了勾唇,她忽然覺得沒什麼想問她的了。「你嫉妒周舒誌還是跟我媽走到一起,嫉妒別人能正大光明的生活,嫉妒我媽至始至終有人愛。或者…你嫉妒同樣是因為那種藥而生下的孩子,我們幾姐妹卻能過得順遂。」

前麵的話都令璿無動於衷,但最後一句話,她卻緩緩抬起了頭,緊盯著楚染。

「我說中了?難怪你當初要冒充萱,怕也是嫉妒她能好好的生活,萱說她是因為意外才掉下去,我想…其實你是故意的吧!」楚染絲毫不懼她的眼神,麵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璿的眼光慢慢變得狠厲,秦懷信上前一步站到了楚染身側。

「其實我不在意你是為了什麼,我本來隻是想要一個答案,但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已經有答案了。」楚染說完,便不準備再停留,轉身往外走去。

「站住!」璿厲聲喊道,嗓音有些破敗,像是聲帶被粗砂磨過一般,明顯就不是正常的聲音。

楚染卻理都沒理,她有啥好理會的,自然有人來跟她聊聊這些年她做過的事情。與她而言有何幹係,還不如早早回去準備明天她媽媽的婚禮。她不是嫉妒嗎?那就讓她好好嫉妒吧!

秦懷信自然不會多說什麼,跟在楚染身後離開了,誰也沒理會身後一聲高過一聲的嘶吼,因為,誰在意呢?

璿確實是不幸的,但她沒有任何權利施加在無辜的人身上。

後來從周舒誌口中聽說,璿最終認了罪,村長是她殺的,因為該殺,當年萱…雖然確實是意外,但她沒有拉住她故意鬆了手也是真的。這次謀殺楚染未遂也是證據確鑿。

一切塵埃落定,但楚染總覺得璿不會這麼簡單。比如這些年她是如何過的,她可從來沒有交代過。

已經辦完婚禮的周舒誌,從頭到腳都洋溢著幸福。蜜月回來後,聽見楚染的顧慮,倒是沒在意她沒證據,有時候直覺真的是一個很恐怖的東西,也許染染的直覺就是在提示預警呢,所以他便去打了個電話。

「我讓那邊再好好審審。」也許還有什麼東西沒挖出來,萬一對他們是隱患呢。

其他人沒所謂的點了點頭,又圍在一起討論起新年怎麼過。

周舒誌這邊還沒得到什麼消息呢,卻發生了一件大事。王勝給秦懷信打來了電話,楚染見他掛了電話便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樣子,不由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秦懷信看著楚染,有些艱難的開口道:「我需要去S省一趟。」

「發生什麼事了嗎?」楚染不太明白,立刻改了窩在沙發中的姿勢,坐起來麵對著秦懷信探問。

「你…還記得我那個舅舅嗎?」他神色顯得很鄭重。

楚染心裏一驚,想到小時候在文縣發生的事情,心裏有了些猜測。看著他點了點頭,沒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王勝說,王叔給他打了電話,說是當年那拐賣孩子的集團被抓獲了。」秦懷信語氣有些一言難盡。

「那…」這麼重大的事情居然真的告破了,楚染不禁感到很高興,作為曾經差點陷入其中的人,楚染深深的覺得這拐子罪孽深重。但又想到曾經救下小三與她的男人,不由有些緊張。懷信舅舅真的加入到那種組織裏了?王叔特意讓王勝打了電話,難道是確認了?

「我舅舅他…死了。」秦懷信有些愣神。

「確定了?」楚染把著他的手臂,如果那人真的是他舅舅,即使是親人,即使當年幫過他們,但犯下這麼大的錯誤,楚染不知道是該覺得罪有應得,還是惋惜。

「從王叔得到的消息看,應該是的。所以我需要去一趟S省,而且聽王叔說,這次這案件能告破,他…起主要作用。」秦懷信也不是很明白具體的事情。

「難道舅舅…是電視裏演的那種臥底?」楚染有些驚訝的微張著嘴,這事情發展有些峰回路轉,但想到懷信舅舅已經在不了,大約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從小不曾與他接觸過,但當年卻是多虧了他救下自己與懷信,不由覺得有些悲哀。

「誰知道呢。」秦懷信搖了搖頭,一邊打電話訂了機票。

「我陪你一起去。」楚染趕緊說道,扒著他的手臂不容他拒絕。秦懷信本想搖頭,但隨即想到那犯罪集團都告破了,應該沒什麼危險,便同意了。

秦懷信和楚染從S省回來後,直接回了文縣,他們要把舅舅的骨灰帶回家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