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言默默地喝著酒,絕口不提他跟蘇奈到底發生了什麼。

向陽除了陪他喝酒外也做不了什麼。

門外在飄蕩著晶瑩的雪花。

“其實說起來,我沒她那麼勇敢,她以前是真不怕死,什麼事兒都敢往前衝。”

“後來我才發現,她不是什麼都敢往前衝,她是因為我才什麼都不怕。”

霍錦言自嘲的笑了,“可也是因為她,我哥哥沒了。”

向陽錯愕,“霍清絕的死,跟蘇奈有關係?”

“她一次次的消失,我一次次的等,我一個不信奉神明的人,都在無數次的祈禱上天讓她回來,隻要她還能回來,什麼時候我都等。”

向陽突然猜測,“你們之間出現了第三者麼?”

霍錦言的眼角微微泛紅,“沒有。”

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

可哪裏不一樣了呢。

他都說不清。

他隻知道現在他不想回家,可在從前的十幾年裏,除了大哥離開的那段時間外,他從沒有哪一天不想見到過她。

心理的折磨讓他坐在辦公室裏都覺得窒息。

越是難受,那些他不願意回憶的畫麵就像是不要命似的在他麵前晃。

那年他29歲生日,她當著整個S市的人的麵,祝他生日快樂;

那年多多才三歲時,她毅然決然,一句話不留的離開;

同年與安德曆對抗時,她親眼炸死在自己麵前;

那年他腿斷了,她穿著婚紗跪地向他求婚;

那年他開了槍,她卻頭也不回的選擇離開;

還有她為了自己,對魯麗絲下跪。

一幕幕……

像是在他的心上剛落下一個溫暖的掌心,緊跟著卻又拍了一巴掌。

就這麼反反複複啊……

走過了十幾年。

向陽把霍錦言送回家的時候,親眼盯著他走進了家門後才離開。

家裏客廳的燈是熄滅的。

她沒在等他。

霍錦言鬆了鬆領帶,摸著黑來到沙發上坐下。

“喝醉了?”

他猛的睜開了眼睛。

獨立沙發那裏,蘇奈縮在裏麵,身上還裹著一條毯子。

見他坐在那沒動,蘇奈慢吞吞的起身,奔著廚房走去了。

霍錦言沒回頭,可心在發抖,手也在發抖。

一股股不受控製的情緒在試圖侵略他的理智。

他也想不顧情緒的去質問她為什麼跟那個男人單獨見麵。

他也想生氣,也想把心裏話說出來。

可是不行……

孩子們睡了,老父親也睡了……

他們結婚了,不是談戀愛的時候,處不來可以分開。

一碗熱騰騰的餃子放在他麵前時,霍錦言的手抖的更厲害了。

“吃點再睡,熱水一直有,我去睡覺了。”

說完,蘇奈果真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霍錦言幾乎是跑著跟上去的,她拉著蘇奈轉身進了書房。

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合上。

他背後靠著書房的門,黑暗裏他的眼睛有點暗紅,“為什麼你跟那個男人還單獨碰麵?”

窗外折射進來的雪光很涼,蘇奈看清了他的話。

她笑了下,“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

“我回不回家,跟你為什麼跟他單獨碰麵有必然的聯係麼?”

蘇奈擰眉,“你家都不回,幹嘛還管我去哪了?”

霍錦言輕聲的詢問:“你有病吧,蘇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