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
朱珠睜開眼睛一看,已是天光大亮。她跳起來推醒孫****:“快醒醒,看幾點了。”孫****睡眼朦朧說:“你走吧,我今天去采訪一個會議,反正都是千篇一律,不用腦子用腳丫子也能想出什麼內容,晚點沒關係。”
朱珠麻利穿上黑色職業裝,蹬上平跟鞋,簡單化一下妝,收拾停當匆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事她又返了回來,走到床前重重踢了床幾腳,嘴裏說:“達奚,給我起來。”
達奚嘟嘟囔囔說:“別打擾,我每天雷打不動睡到自然醒的。”
朱珠氣結道:“你……”達奚一點也不害怕地問:“我怎麼樣?”朱珠凶巴巴說:“你敢強嘴,看我不揭了你皮。”
孫****合著眼說:“不要虐待未成年人好不好?”朱珠脫口而出:“她是未成年人?我還未成年人呢。”孫****說:“你們兩個都是未成年人好了,姐姐妹妹嘛。”
哭笑不得的朱珠打開門,隻見門外站著一個張四豐,手裏提著一袋子食物滿臉堆著笑,看到朱珠他扶一扶白邊眼睛問候道:“孫姑娘好。”朱珠驚訝地說:“張編輯啊,怎麼是你?”張四豐揚一揚手中的袋子說:“是我呀孫姑娘,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朱珠笑道:“張編輯,我記得你是有點近視,可也不致如此連人都認不出吧。”
張四豐這才注意到是朱珠,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說:“嗬,原來是謀女郎……我說呢孫小妹的素質怎麼會噌噌噌就上去了呢。實在不好意思,我眼越來越近視了,一千二百度,換成燈泡比浴霸還要亮。這都是老天在懲罰我,誰叫我有眼不識金香玉,狗眼看人低,錯把鳳凰當成雞,錯把孫****當成孫猴子……”
朱珠急忙說:“張編輯你找孫猴子是吧,他在裏麵。我要遲到了,不跟你扯了。拜拜。”張編輯連連說:“你走你走。”
張四豐進到屋裏的時候,孫****已經在穿衣服,張四豐亦步亦趨畢恭畢敬走上前去叫一聲孫先生。孫****失聲笑了:“張編輯,你真會開玩笑。知道的是在叫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叫國父孫總理呢。開什麼玩笑?什麼先生太太的,太太在哪裏呢?”
張四豐回顧身後說:“太太走了。”孫****拎起采訪包說:“張編,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也要走了”張四豐趕上一步可憐巴巴說:“孫先生,我想我在電話裏說的很清楚了,能不能給鄙人一個麵子,隨便寫點東西。你開條件吧,隻要我張四豐能做到的。”
孫****苦笑著說:“我也說的夠清楚了,被打之後我腦子留下了後遺症,一想事就痛。平常寫點新聞稿還能糊弄,小說我是一句也寫不了,半句也寫不了了。你就死了這個心吧。再說了,我小說寫得那麼爛,還是你張編輯不吝大斧砍削,才得以出版。昨天我追著你屁股交稿子,今天反過來追著要稿子,真不知道你在搞什麼搞,文人畢竟不是牆頭草。”
張四豐叫一聲孫先生:“我跟你說實話吧,你的小說大紅大火了。讀者都如癡如癲如饑似渴如火如荼望眼欲穿等著看你的小說,我們編輯部的門檻都被讀者給踏平了。如果你再不寫,估計讀者之中準有跳樓自殺的。到時候你會受牽連的。”
孫****笑了:“你編一個新天方夜譚給誰聽?行了張四豐同誌,你去告訴那些所謂讀者,就說我孫****說的,願跳樓就跳吧。跳樓的時候一定撿最高的跳,千萬別從二三層跳,萬一摔不死怎麼辦呢。”
張四豐叫道:“孫先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孫****說:“別說孫先生,叫孫總理也不行,對不起,市環保工作會議九點召開,我要走了。”
望著孫****的背影張四豐發狠道:“孫猴子,就算你有七十二變,我就不相信憑我的手段擺不平你。”突然身後有人問:“你說什麼?擺平誰?”
張四豐回頭一看,隻見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一個俏麗的女子,頭發蓬鬆臉兒白白,穿一身小碎花的內衣內褲不倫不類,兩隻大眼珠子一動不動往死裏盯著他。
誰說世上沒有鬼,這不就是傳說的女鬼嗎?
張四豐魂飛魄散,大叫一聲妖怪,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