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網吧門前貼出一張招聘啟事:因網吧擴大規模,現急招服務員一名。男女不限。
啟事貼出不久,就有一個胖墩墩的男青年走進朱珠辦公室。男青年自稱叫兒小毛,本市計算機中專畢業,找了好幾份工都沒合適的,到網吧來上網,看到啟事,這才來應聘。朱珠隨口問了兒小毛幾句常用電腦知識,基本還算滿意,她剛剛說了一句你可以留下……話還沒說完,孫小妹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她一進門就就指著兒小毛發飆說:“就憑這兒子的姓,也不能錄取他。”
朱珠驚訝地問:“你們認識?”孫小妹說:“何止認識,這兒子上學時就是我最好的沙袋。我沒一天不捶他的。”兒小毛不服氣地說:“孫小妹,上學時我是你沙袋,現在未必是。”孫小妹揚揚拳頭說:“你想試試嗎?看老子不捶扁你。”
兒小毛一邊往朱珠背後躲一邊說:“經理,有這個惡人在,我也不應聘了。”朱珠一邊看著兩個耍寶,一邊抿嘴樂。孫小妹舉拳要打兒小毛,中間隔著個朱珠打不到,她賭氣說:“到底開不開他?”兒小毛壯著膽子說:“不用開,有你在我不會留在這兒。”
朱珠笑著攔開兩個活寶,替兒小毛求情說:“小妹,給小毛一個機會吧。他找個工作也挺不容易的。再說……”孫小妹瞪起眼問:“再說什麼?”朱珠說:“再說,姓什麼也不是他能選擇的。”
兒小毛可憐巴巴說:“就是。我有苦找誰訴?這個兒小毛,那個兒小毛,一天不知給人當多少次兒子。你說我冤不冤?”孫小妹說:“我說你不冤,要冤,你早改姓了。”兒小毛說:“不但我想改,連我爸爸都想改。可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能說改就改嗎?我爸爸比我更慘。他在紡織廠做廚師,和他一塊做的還有一個姓弓的。紡織廠那些小姑娘一口一個‘老弓’‘老兒’地叫著。老弓一天一臉壞笑地我爸爸說,我們兩個不是一個輩分啊,你聽那些小姑娘叫我什麼:‘老公’,叫你什麼;‘老兒’。你該管我叫爹才對……”
孫小妹捂著嘴吃吃笑起來。朱珠拉拉她胳膊說:“別光笑,表個態,兒小毛留還是不留?”孫小妹還是吃吃笑。
兒小毛一頭霧水問:“朱經理,我留還是不留,為什麼問她?”朱珠指指孫小妹說:“她是副經理。”兒小毛舉起手來叫一聲媽:“我說她怎麼這麼橫呢?真是冤家路窄。朱經理謝謝你好意,我閃了。”兒小毛話音未落就疾步向門外走去,他走得快,孫小妹比他還快,兒小毛剛到門前孫小妹早堵住門口。兒小毛平視孫小妹,聲音顫顫地說:“我不幹了,走還不行?”孫小妹冷笑一聲說:“你以為這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兒小毛一邊後退一邊說:“可不敢胡來,你想幹嘛?”
孫小妹說:“我要你留下。”
兒小毛不相信自己耳朵:“你說什麼?留下,留下什麼?頭還是屁股?留下屁股還算不了什麼,留下腦袋我可就頂一腔子出去了……”朱珠笑笑,隔著窗子指著大廳裏一位白衣少女說:“小妹說,你給那位客人送一杯水去。”兒小毛問:“為什麼給她送水?”孫小妹白他一眼說:“要你送你就送,那麼多廢話。”
兒小毛說聲是,就端一杯水走出來,走到莫小染那裏把一杯水放到她麵前,還說了一聲:“請慢用。”莫小染輕描淡寫說:“放那吧。”
兒小毛轉身要離去,莫小染叫住了他:“你等等,你是這裏網管嗎?我電腦出毛病了。”兒小毛問什麼毛病?莫小染說:“聰明的小鳥我打到九級就打不上去了。”
兒小毛笑了:“你打不上去,我還打不上去呢?小姑娘我告訴你,這個遊戲除了龍女神,誰他媽也打不上去。”
身後有人拍拍他肩膀說:“小兄弟,回去把眼睛換了再來。”兒小毛不高興了:“本人不戴眼鏡的,換什麼眼鏡,我又不近視。”那個人又說:“我說的是眼睛,不是眼鏡。白癡啊你。”
兒小毛說:“你怎麼罵人?”那人說:“罵人。就憑你剛才那樣對龍女神,不扁你一頓已經不錯了。”
“啊,”兒小毛大吃一驚:“你是龍女神?有眼不識金香玉,恕罪恕罪。”
突然一個聲音陰陰地說:“真他媽酸,恕什麼罪,你何罪之有?趕緊滾一邊去,老子找什麼龜女神魚女神說幾句話。”兒小毛一回頭,隻見一個梳一條辮子的男人正不還好意看著他。兒小毛大怒:“孫子,你說誰?”
梳辮子男人向後招招手說:“把這混小子給我扔出。”
兩個大漢走出來,一左一右架起兒小毛向外走去,兒小毛大叫:“孫小妹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