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呂大人要鬥智鬥勇才能讓周銘和李三芳認罪, 沒想到事情就這樣快結束了。有些讓人猝不及防,又有些讓人不過癮,就像看電影剛看到高潮, 就等著主角大殺四方把反派幹掉的時候,反派被自己小弟幹掉了, 電影結局了。
“姐, 你現在知道你的殘暴了吧?看把人都嚇成啥樣了。”冉緝熙低聲在冉上沅耳邊嘖嘖控訴著,又有些幸災樂禍,“這麼暴力, 小心以後找不到男朋友。”
冉上沅斜瞪了他一眼。
“是周掌櫃和李三芳讓我們去打冉家人的,是他們讓我們把冉家人手打殘,讓他們以後都當不了大夫的……”
聞言,冉上沅神色冷了下來,後悔把人打輕了。冉緝熙和冉爸冉媽臉色立即帶上了憤怒。
堂上堂下一片嘩然。
“沒想到周銘和李三芳這麼惡毒!”
“就因為冉大人和田大夫他們醫術厲害,周銘和李三芳就要去打殘人家的手,太惡毒了!這兩人太惡毒了!”
“你胡說!”李三芳和周銘還要狡辯,冉爸立即後怕憤怒道, “大人, 請為草民和草民家人做主!他們因為一點小事就要傷害草民的家人, 肯定也會因為另一些小事傷害他人。大人,請你依法處置惡人,嚴懲不貸。”
冉上沅覺得她爸演戲天賦也是不賴的。
“請大人嚴懲不貸!”堂上堂下圍觀的眾人也喊了起來。這些年來周銘仗著有個當縣丞的舅舅在鄴縣作威作福, 做出來不少壞事。所以圍觀的所有人都相信了周銘豬隊友的話。
“大人, 他胡說……”周銘狠狠地瞪向豬隊友,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手下養的人竟然有這種慫貨, 竟然招供!等事情解決了, 他絕對給他好看。
豬隊友被他瞪得心裏害怕著, 意識到自己招供後下場會不好,想著要收回出口的話,就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冉上沅嘴角勾起,做了個揮竹竿的動作。他心裏一哆嗦,被竹竿擊打的疼痛陰影讓他又害怕地失去了理智。大喊著,“大人,我招我招,真的是周掌櫃和李三芳指使我們去打冉家人的,真的……”
“大人他胡說!”周銘目眥盡裂又凶狠。
“大人他說的都是假的!”李三芳慌張不已。
“啪!”呂安手中的驚堂木又重重的一拍,厲聲道,“證據確鑿容不得你們狡辯,來人……”
夏朝對故意傷人者處罰是很重的。盡管冉家一家四口都沒有受到傷害,李三芳和周銘等人也要受到處罰。作為主謀的周銘和李三芳各罰五十大板,交罰銀五十兩。從犯六人各罰三十大板,交罰銀十兩。
不僅如此,周銘和李三芳兩人在縣衙裏有了案底,以後冉家人出了什麼事,第一個找的就是他們。若他們再敢謀劃傷人或者傷人,就要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罰,嚴重的直接死刑。
以後量他們也不敢再謀劃傷他們一家人,冉上沅心裏冷哼一聲,聽著棍棒打肉以及李三芳等人的痛快呼叫聲,她心裏對夏朝的律法點了個讚。
周銘和李三芳等人原本就被冉上沅打了一頓了,如今再受棍刑,一個個哀嚎一會後全都撐不住昏了過去。呂大人才不管他們暈不暈,讓人繼續打,直到棍刑完成,才讓人把他們抬下去。
惡人得到懲罰,圍觀的群眾都感到非常滿意,一個個紅光滿麵的,一看就知道準備著回去跟家人朋友分享今天的見聞。
不過有一個匆匆趕來的人臉色好看不起來。看著外甥被打昏迷,蒲誌傑心中惱恨,但他忍著心裏的不愉與憤恨,滿臉抱歉地上前跟呂大人說了些什麼以後會好好管教周銘的話,而後轉頭就沉著臉讓人把周銘抬了回去。
呂安看到了蒲誌傑的變臉,但他並不在意。雖然他是永安伯府不受寵的庶子,但永安伯府擺在那裏,蒲誌傑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不僅不敢把他怎麼樣,還的順著他做事,以求升遷的出路。
不過他巴錯人了,他要是不把錦州刺史小舅子的案子破了,他的出路都還不知道在哪呢。永安伯府是肯定不會幫他出謀劃策,想辦法把他調回京城的,他們可是巴不得他永遠就在小縣城待著。當初就是他們找人把他調到這貧瘠的小縣城來的,說什麼為了平息肅王的怒火,不讓肅王記恨上永安伯府,隻能讓他遠離京城。哼,他們也不過借此機會讓他仕途受挫,最好永遠比不過他大哥而已!
即使被調到這偏遠的小縣城,他也不會氣餒,總有一天他會再回京城的。
所以,錦州刺史這一關得過。
想到這,呂安趕緊找人群中的冉爸。
此刻冉爸冉媽和冉上沅正感謝著幫忙把周銘和李三芳八人送來官府的村民們。村民們擺擺手說不用不用而後打算一起回村了。
冉上沅等人還有其他事,便跟他們分開。
“冉大夫,田大夫!”呂安見冉上沅等人要走,趕緊跑上來把人喊住。
冉爸停下腳步,疑惑道,“呂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冉大夫,拙荊曾在你家見到一本名為《案發現場重建》的書,聽田大夫說,那是你自己寫的。可見冉大夫對斷案一事很有見解,不知道冉大夫能否幫小官一個忙?”呂安有些期盼地問道。
“呂大人,是要我爹幫忙找錦州刺史小舅子案子的線索嗎?”冉上沅一聽呂安要找她爸查案,她立即就跑過來了。她是個準偵查員,卻從未參與過任何案件的調查,此刻她對案子的興趣比找商鋪賣吃得賺錢有興趣多了,趕緊用手推推冉爸,希望他能答應下來。
“是。”呂安說道,“刺史大人催的急,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請冉大夫幫我了。”
“呂大人,我是對案子有興趣,但我擅長從死者身上找線索,其他的不一定能幫得上大人的忙。”冉爸說道。
“沒事沒事,隻要冉大夫願意幫忙就行。冉大夫,這邊請。”仿佛怕冉爸跑了般,呂安忙著把冉爸往縣衙裏拉。
冉媽見此說道,“我和小熙去楊家瓷窯,事情處理完再回來找你們。”
冉媽和冉緝熙都需要用到一些瓶瓶罐罐,所以畫了些圖想找楊家瓷窯的楊大勇幫忙做出來。
冉上沅給他們比了個ok的姿勢,跟著冉爸和呂大人進了縣衙。
縣衙辦公的廳堂跟縣衙公堂一樣,破舊的很。一看就知道以前的各任縣令很少在廳堂裏辦公,廳堂都閑置得快發黴了。
呂安帶著他們往裏麵走。
冉爸跟著他走,進了廳堂便說道,“具體情況麻煩呂大人說一下。”
“好好。”呂安點頭,仔細說了起來。“七月初八那天卯時一刻左右,有人在南街離河十步左右的地方發現了孟長青。他當時身下有一灘水,身上沒有血跡。我帶人過去的時候他人還有呼吸,問他話的時候還哼哼幾聲,喊著救命,說有人殺他。等衙役把大夫帶過來的時候,他就死了,其他別的話都沒有問出來。”
冉上沅眼珠子轉了下,“那他身上的隨身物品和值錢的東西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