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人抱怨生活太無聊,那麼他一定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單調到發瘋。
一排二班現在一共6個人,每天上午一遍巡邏,下午一遍巡邏,晚上的哨兵就交給老大。
不足十公裏的邊境線,最多兩三個小時就能完成巡邏,其餘的時間就是單調。
撲克牌早就玩膩了,方形的麻將都快摸成了圓的,一堆報紙雜誌翻了又翻,像是從垃圾桶撿來的。
實在閑的受不了,就跑出去打滾撒潑嚎叫堆雪人——從來沒有堆起過一個完整的雪人。
因為剛剛堆起來,雪人就成為兵們施展拳腳的靶子,可能這樣才會舒服點。
“看,這是我當兵前的照片,是不是小鮮肉?是不是小鮮肉?”馬偉國拿著他的照片給每一個人看。
可惜其他人頭都不抬,看都懶得看一眼。
葛震叼上一根香煙,嘴裏念念有詞道:“想我當年小鮮肉,現在成了老臘肉,嗚呼嗚哉……可這就是沉澱,對陽剛的讚美,對青春的抒寫,生命的軌跡,命運的延續,我覺得這才是最美的我,帥氣與成熟的交響樂,篇章,因為開啟。”
他都不用思考,張嘴就把馬偉國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一個字都差,與其表情如出一轍。
“幹什麼呀?砸場子?不跟你們玩了!”馬偉國一臉掃興。
“去找老大吧。”葛震指著門說道:“我這還忙著呢。”
“對呀,找老大去,伺候老大拉屎。”馬偉國樂嗬嗬的。
“哦,半個小時前我已經伺候過了。”一個兵說道。
“那我伺候老大尿尿。”馬偉國說道。
“我也伺候過了。”
“那我伺候……”馬偉國翻翻白眼朝炕上一躺:“睡覺睡覺,太沒意思了。”
都沒有意思,班長老李也沒意思,但老李找到了一個活:刺繡!
捏著針,眯著眼,一陣一陣的刺,不急不躁,雷打不動,管你啥事,全都跟他無關。
陶永剛不無聊,他現在專門做飯,巡邏都不用去,每天把飯做好以後,躺在炕上就睡,等晚上精神了操練葛震。
至於葛震……他依舊保持四小時睡眠,哪怕在這裏有的是時間睡覺,可依舊保持。
他害怕自己懶下來,害怕自己惰性滋長。
“葛震,你幹嘛呢?畫漫畫呀?”閑不住的馬偉國從炕上跳下來跑到葛震跟前。
“不是漫畫,我在琢磨防禦反擊。”葛震一邊在紙上畫簡單的人形,一邊說道:“攻擊可以達到極致,通過速度與力量以及反應;防禦也可以達到極致,同樣通過速度、力量、反應。但兩者卻又不同,攻擊是向外擴,防禦則是向內收,它們之間是矛盾的。”
馬偉國聽的一愣一愣的。
“呃……葛震,雖然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但我感覺似乎很吊呀……”
“你看啊,盾牌是格擋對吧?”
“對,沒錯。”
“長矛是攻擊。”
“對,沒錯。”
“它是攻擊一下之後進行格擋,或者格擋之後攻擊,需要分開單獨進行,對不對?”
“對,沒錯。”
“如果把盾牌跟長矛融入在一起,防禦中帶著攻擊,攻擊中呈現防禦,效果會不會更強?”
“呃……我還是無聊去吧,這個問題太傷腦子。”
“……”
葛震笑笑,點上一根香煙繼續研究他的課題。
時間很多,晚上訓練,白天不想浪費任何一秒,在沒法訓練的情況下,他在摸索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