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及此,臨渙輕閉雙眼,靜靜感受這夜色的美好,從前他最喜歡安靜,可現在這樣好的環境之下,他竟然想念起晏晏在身邊的日子。
很煩,很吵鬧,卻很開心。
臨渙自嘲的笑了笑,卻忽然感受到身體的異樣。
胸口的橘光竟然又重新亮了起來!!
那熟悉的聲音是——
“神仙哥哥,神仙哥哥,你在不在呀。”
臨渙愣了許久,眼神呆呆的看著胸前一直活躍的橘光,心中五味雜糧,他放佛看見小晏晏嬉皮笑臉地想抓住胸前的橘光,卻怎麼也抓不住的蠢樣子,此時的他喉嚨裏像是塞了一塊濕毛巾,想要努力開口,卻隻有無盡的液體留上心頭。
“神仙哥哥你沒聽見嗎?喂喂,神仙哥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良久,在晏晏的焦急催促下,臨渙這才沙啞著嗓子,緩緩開口:“恩,我在。”
臨渙沿著清河池邊坐下,白色長袍被河水打濕,他一隻腳輕點著水麵,另一條腿盤在岸邊,抵著胳膊。
聽著胸口那活潑歡快的聲響,他便知道晏晏沒事,這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了。
“發生什麼了?”臨渙悠遠的聲音慢慢響起,晏晏躺在軟榻之上,想象著神仙哥哥的舉手投足,他現在是在笑呢,還是在皺眉呢,聽著他的聲音,晏晏有些恍惚,沒能忍住的還是問了一句:“神仙哥哥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臨渙久久沒有答話。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沒有極力的撇清,晏晏也覺得滿足。
窗外吹進來的秋風瑟瑟,幾片葉子落在晏晏床頭,她翻了個身子爬在床上撥弄著樹葉的紋路,忽然聽見胸口再一次傳來聲音。
“大家都很擔心你。”臨渙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把自己的思念和想法,用一個大家代替過去。
晏晏動了動耳朵,有些不相信,擔心這樣的詞彙,竟然也會從神仙哥哥嘴裏說出來?
“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耶。”晏晏這下子完全屬於給臉不要臉型的,明明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神仙哥哥說的每一字,現在有一副啥也不知道的傻模樣。
“聽不見就算了。”臨渙終是恢複到一臉的冷清,聲音也變得肅穆冰冷,原來剛才流露出一點點溫柔的神仙哥哥,也隻是恍惚一瞬而已。
“還是凶巴巴的神仙哥哥比較讓人習慣。”晏晏咂咂嘴,把葉子塞進嘴裏,吧唧吧唧地吃掉了。
“你在哪兒。”臨渙問道。
“月白山呐。”晏晏又翻了個身,重新仰麵朝著天花板,話裏帶著撒嬌,對臨渙說:“神仙哥哥,我被大樹伯伯關起來了,你快來救我嘛。”
臨渙聽得雲裏霧裏,這黎大樹百年都不曾走出過月白山,是怎麼把晏晏抓過去的?
“我白天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客棧裏麵實在無聊,心裏又很想念大樹伯伯,就想著回來看看他。”晏晏無比委屈的解釋著,可還是沒能說明白大樹伯伯為什麼把自己關在這裏。
可聽到這話的臨渙,心裏的疑惑便開始慢慢打開了。
“本來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啊。”晏晏繼續開口解釋著:“可大樹伯伯忽然說我印堂發黑,然後體內什麼氣不足,反正說了一大推亂七八糟的。”
臨渙安靜地聽著,沒有答話,眉頭卻不自覺的皺在一起。
“我沒有告訴他我體內又混魂丹啊,他就摸了摸我的手,然後把我吊掛在樹上,不一會兒就說我體內有什麼髒東西,然後就把我給關起來了。”晏晏說得疑惑,調理也不怎麼清晰,畢竟連她自己都沒弄明白的事情,又怎麼給能給神仙哥哥說得明白呢。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的,臨渙竟然明白了一切,口氣淡定,胸有成竹。
“你知道什麼了?”晏晏驚訝著開口,她說完這些話連自己都沒弄明白,這神仙哥哥怎麼就懂了?
“你乖乖呆在那裏。”這是臨渙的最後一句話,還沒等晏晏反應,胸口的橘光便慢慢暗了下去,再沒能聽見神仙哥哥的聲音。
“那你什麼時候來救我出去啊!”晏晏還沒說完話就發現屋子裏又重新變回一片黑暗和寂靜,她下意識拍打著胸口,呼喚著:“喂喂,神仙哥哥,啊喂,你到底來不來救我啊,喂,你幹嘛去了,快說話啊!!”
呼喚了良久,也沒能得到任何的答複,晏晏隻能泄了一口氣重新鑽進暖暖的被窩裏,無可奈何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