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紅著臉,被那雙手放下,還沒看夠,他就匆匆轉過身,隻留下一句話:“以後小心些。”
然後便帶著天將離開,留下一個極瀟灑的背影給那些眼神癡迷的姑娘,自此之後,月容便一發不可收拾地被所有小仙童們排斥,願意很簡單,她估計使計,讓楊戩救她,這等手法實在不恥,所以將她排除在小團體之外。
月容也覺得無所謂,反正之前自己就被她們排斥了,現在不過就是從偷偷摸摸換成了光明正大而已,她反倒覺得這樣也好,自由自在,倒也樂嗬。
她偶爾會想起楊戩懷中那清風的氣味,他盔甲冰涼無比,但手確實溫熱的,每一個細節月容都品味著,想著想著臉就紅的燒起來。
這個偶爾,也不過就是一天想個百八十遍的。
要說這楊戩和月容隔的很近,師傅有時候太忙,便想著給月容找個可以和她一起修煉的同伴,想來隔壁妙蓮宮的楊戩年紀比月容大不了多少,小小年紀屢獲戰功,若是讓月容跟著他,定然會有出息。
於是師傅便去征求月容的意見,沒想到她臉一紅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真……真的嗎?”
“怎麼,不然還能是為師在開玩笑?”
月容忙搖頭,而後又使勁兒點頭:“月容若是能跟著楊戩哥哥學習,是徒兒的福氣。”
就這樣,師傅吧月容交給了楊戩,畢竟月老和楊戩師傅交情不淺,所以不過這樣的小忙,他還是沒辦法推脫的,師命不可違嘛。
隻是那楊戩從小自律,還在繈褓之時便被師傅帶回了妙蓮宮修煉,整日練功打坐未有一刻怠慢,還未成年,便一直板著張臉,師兄弟們沒幾個願意同他玩耍的,他獨來獨往便也習慣了。
現在卻因為師父的忽然下令,多出來個整日都陰魂不散跟著他的月容,實在覺得厭煩。
他去芳魂館練功她要跟著,他去山間伐木她要跟著,他去飯堂吃飯她也要跟著。那一日楊戩實在忍耐不住,夾著月容送過來的雞腿就撇在了地上,而後將筷子摔在飯桌上,動靜不小,引來不少師兄弟的側目。
“我吃飽了。”楊戩站起來身來,皺著眉便離開。
留下月容一個人,攥著裙擺不知所措地坐在飯桌前,頭低的很低。身邊忽然來了幾個暗暗開心的師兄,想著讓她吃點苦頭,便不會在傻嗬嗬的整日跟在楊戩身後了。
“月容,楊戩師兄不理你,我們陪你玩啊。”
月容不言不語,悶著頭跑了。
誰也沒想到,第二日月容便如同往常一樣,笑麵如花地繼續跟在楊戩身邊,他紮馬步的時候自己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抵著腦袋看他,師傅偷偷賞給她的水果和玉露也都全部塞給楊戩,小小的年紀不懂什麼是愛情,月容隻覺得,能跟在楊戩師兄身邊,便做什麼都是開心的。
可楊戩不這樣覺得,既然發脾氣,甩臉子都沒法趕走月容,那自己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每次和月容約好的練功的地方,自己都不會親自去,而是隨便找個貪玩師弟,帶兩顆糖果帶走等待的月容。
這樣的次數多了,月容似乎也有些明白了,起初還真的傻嗬嗬在那裏等,到後來開始連遇見楊戩都悄悄地躲開,隻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躲在月桂樹下看著他,她知道他不喜見她,所以連偷偷地看,都做得小心翼翼。
月容師傅雖然寵愛她,但是月老是天庭最繁忙的工作,稍有不慎就會擾亂五界的姻譜,所以他也沒什麼功夫管月容,月容偏偏又是個倔強的孩子,在外麵受到欺負了從來不說,隻自己默默忍受,別家的仙童見月容沒人替她出頭,一次兩次吃到了甜頭,之後便成了習慣。
而月容那小心翼翼的性子,便也留到了妙蓮宮。
她總會偷偷躲著偷看楊戩戰袍烈烈站在妙戀宮門口的樺樹下,星光撒下,星星點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好看極了。
月容想,隻要自己好好修煉,有一日曆劫之後成為上神,便可以光明正大站在楊戩的身邊,將自己這些年的喜歡悉數說出來。
楊戩本就是淡漠的性子,因為受到天帝的重用,使得同門的師兄弟都不喜歡自己,他懂得那是嫉妒,自然不做過多的理會,小小年紀便習慣了獨立,他從不開口問別人尋求幫助,即便是自己的師傅也是如此,他把自己用冰冷包裹起來,年複一年,殊不知會忽然有個溫軟的小東西,就這樣闖進他的世界裏。
日子一天天地過,直到楊戩十八歲那年,一個春日,桃花夭夭,滿目繁花的日子,月容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