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有些事重來仍會發生。
清晨,還是這麼幹淨,讓蘇沫忍不住想剖開它,她討厭一切幹淨的東西,但卻不得不讓自己幹淨,盡量讓自己學會微笑,盡管已經很久沒笑了,她無法再容忍被囚禁的感覺,夠了,今天她必須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耗費她三年青春的孤兒院。
三年的時光讓她成為這裏較年長的孤兒,這樣的她成為了院長們的累贅,沒錯,她是一個亟待脫銷的產品,繼續存貨隻是浪費。很少會有家庭會要她這種年紀的,因為思想,有了自己思想的孩子是不好控製的,那就違背了他們的初衷。而她也需換個環境,院裏已經沒有她好奇感興趣的了。
“大家都出來,快點,丁丁明明你們倆,快,別磨蹭了”院長媽媽又張開血盆大口叫喚了,暫時這樣叫她,雖然私底下大家都叫她周二皮,麵對他們這些貨物一張臉,而對來領養的顧客便是另一張臉。旁邊跟著幾個“隨從”堆著一張老樹皮臉圍著一個中年大叔,看上去五十開來,穿著一般,但是很幹淨,長的一般,但很慈祥,原諒她這個沒文化的人,再也無法用過多的文字來描述。
“額”痛,一發呆她就被人撞了,平日裏耀武揚威的搗蛋這回都急忙忙站好純的跟仙似的。
“白先生,孩子們都來了,你看看喜歡哪個。”推銷是一門功夫,少一個就是天大的喜事,三十來個孩子,一字排開,接下來就是挑白菜了,挑到誰就誰。
“周院長,我想要一個年齡大點的。”她第一次聽到主動要個高齡的,也不怕白教養,不過對她來說可是好機會。
“白先生,你這是…。”“恩,我家有個小子,16了,想找個跟他年齡相近的,有話聊。”乖乖,這大叔家裏有小孩啊,為了減少代溝求同齡娃啊。
“喲,白先生真是善心,別說還真有,喏,這是小霞,菁菁,佩佩,還有沫沫,都是十幾的”。院長大媽一招排山倒海就將他們幾個推到大叔麵前。剩下那些7,8,9的平時熱銷貨頓時滯銷,幼童不討好囉。緊攥著手,低著頭,劉海長長地垂下,將整張臉都藏在一頭雜草下。可以感覺到一道視線來回巡視,最後停在她的身上,輕輕彎了彎嘴角。
“孩子,你能抬起頭嗎?”“啊,這是沫沫,來,別害羞,抬頭給叔叔看看,嗬嗬”大媽又在放炮了,這還用你說,正合她意,這類大叔就喜歡可憐小娃,一個個以為像白癡似的大嘴笑,露出漏風的牙就行嗎?收了收表情怯怯的看向大叔,這個小白兔造型送給你。
大叔果然顯露出憐惜之情,“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還是那麼幾個破問題,她在心裏麵說了不知幾遍。
“我,我叫蘇沫,今年13了,不知道誰是我爸爸,叔叔你是我爸爸嗎?”使勁睜大眼,盡顯可憐之態。大媽在旁邊嗬嗬直笑,大概是想不到平時不理不睬的她此時卻如此之乖,果然女大十八變,兒童不可信。沒辦法,玩膩了孤兒院,長的嘛也夠高夠壯,是該出去囉,還有她的母親,不知你過得好不好,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處在黑暗中,孤獨,晦澀,你呢!
動之以情後,白大叔被她完全唬住。“對,沫沫我是你的爸爸,爸爸接你回家,你願意嗎?”廢話,她浪費這麼多表情就是為了跟你回家。“恩,爸爸,我願意,我好開心啊”。蘇沫增上不要錢的大笑臉,用手纏上了大叔褲腿。